这话给了年珠莫大的尊重。
以觉罗氏为首的一干人,面上的笑哟,更是藏都藏不住。
很快,皇上就来了。
小福沛的洗三宴热热闹闹开始。
晌午过後,诚郡王离开时,年若兰含笑道:“……珠珠,诚郡王乃是翊坤宫的客人,这会亲嬷嬷等人都忙着,你帮我送送他吧。”
旁人不知情,她却是知道的,这两人是临时被凑到一堆去的,先前并无多少来往,所以便想着叫两人多亲近亲近,培养培养感情。
年珠颔首。
她跟在诚郡王身侧走出门,轻声道:“郡王,谢谢您了,您明面上表示对这门亲事的看重,叫我额娘等人放心了不少。”
“今日的长命锁,着实叫您破费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罢了。”诚郡王低头看向年珠,道,“你我二人以後也算得上盟友,互帮互助,自是我该做的。”
顿了顿,他又道:“倒是你,要小心些。”
“我虽不知道你到底用的什麽招数对付熹嫔,但以四阿哥的性子,此事绝非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几日他与怡亲王府中的弘昌走的很近,你可以多加提防一二。”
“还有永寿宫那边,也有我安插的人,若你遇上什麽事,可以叫槐香传话于我……”
“我用的是榆树皮和大戟等物,大戟虽有毒,但若中和甘草,则查不出毒性,我收买了永寿宫的小宫女,将汤药罐盖上涂上了大戟与甘草等物,每每熬完药後,汤药罐盖上的药物已随着水汽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年珠并未藏着掖着,她既选择与诚郡王同乘一条船,就知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轻声道,“别说是苏公公,就算是朱太医,也差不出端倪来。”
说着,她笑了笑,道:“不过这法子本就是朱太医教我的,就算皇上派了朱太医去永寿宫,朱太医也是一味装作不知道。”
诚郡王一愣,没想到年珠竟将这等辛秘之事都说与他听了。
他不动声色道:“那榆树皮呢?你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将榆树皮加进去的?”
年珠嘴角含笑,还未接话,就已听到诚郡王又道:“我知道了,榆树皮对不对?制作香烛需要榆树皮粉。”
不管熹嫔到底信不信这世上有鬼,但她噩梦连连,死马当成活马医,定然会烧香拜佛的。
既要烧香,就一定用得上榆树皮。
但这几样东西单单拆开都没有毒,凑在一起,则会叫人神魂颠倒丶噩梦连连。
这世上之事向来是怕什麽来什麽,当年雍亲王府内,熹嫔挑唆故去的福晋下手应该是第一次作恶,人呐,总会对各种各样的第一次铭记于心。
年珠颔首道:“郡王果然聪明。”
至于当初熹嫔颈脖处的那个掐痕,则是苜蓿的动作。
她打从在雍亲王府时就开始收买熹嫔身边人,这麽多年总算收买到一个苜蓿,她是万万没想到槐香竟是诚郡王的人?
那诚郡王到底是什麽时候收买的槐香?
那诚郡王为何要这样做?
……
她正想的出神,就感觉眼前一懵。
原来是雪下的太大,有雪花糊住她的7眼睫毛。
可下一刻,诚郡王就伸手将她睫毛上的雪花拂走,动作迅速,且毫不见外,好像这等事本就是他该做的一样。
年珠微楞,只觉这人的掌心很暖和。
已行至门口,诚亲王转身看向年珠道:“好了,你回去吧,外头冷,当心染上了风寒。”
“若你遇上了什麽难事,只管差人去诚郡王府找我。”
末了,他又道:“你别忘了,如今你我二人已订过亲。”
可是,只是假亲事啊!
年珠等着诚郡王转身走了,才下意识点点头。
她总觉得诚郡王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同寻常。
从小到大,她身边的男子虽多,像年羹尧丶皇上丶年寿丶弘昼……但所有人看她时都是一种很慈爱的目光,诚郡王的眼神到底是什麽意思?
两世母单的她有点子迷茫。
倒是不远不近跟着她的聂乳母眉里眼里都是笑,轻声道:“格格,郡王对您可真好呀,眼里都是您!”
“就方才郡王看您的眼神,不知道迷死多少小姑娘呢!”
有吗?
年珠再次回想方才诚郡王那眼神,想了又想,只觉得方才他眼睛里的自己挺好看的。
北方,腊月的天的确冷得厉害,年珠刚转身回去,没走几步,就迎面碰到了熟人。
不,也称不上熟人。
只是不咸不淡打过几次照面而已罢了。
倒是自来熟的弘昌笑道:“年七格格,外头冷,快进去吧!小厨房刚送上来了小吊梨汤,还是热乎的,你们这些小姑娘肯定都爱喝。”
他乃怡亲王长子,纵然跟随怡亲王被幽禁多年,却仍如一株向日葵似的肆意生长,一向很得皇上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