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当时魏大人跟着总督大人来四川不久,奉总督大人之命前去天津卫办事。”
“谁知道路上却是出了点岔子,遇上了洪灾,魏大人在一农户家中住了十来日,那农户一家都被山洪砸死了,就剩下那个小姑娘。”
“说起来,那小姑娘当年也就十来岁的样子,不知为何,她并未跟着魏大人来四川,反倒继续住在了天津卫,桑大人置办了个宅子,请了两个小丫鬟照顾她。”
他挠挠头,想了又想,才道:“若是奴才没记错的话,那人……好像叫魏子柔,这名字还是魏大人起的。”
年珠皱眉道:“不是说这个魏之耀油盐不进吗?怎麽会对魏子柔这样好?”
就算魏子柔的父母对魏之耀有救命之恩,以魏之耀的性子,大概只会给些银子,何必将人收为义女?
更何况,就算那魏子柔双亲不在,总有别的亲眷吧?
桑成鼎忙道:“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
年珠突然想到李维钧这几日就住在总督府,既李维钧想要投其所好讨好魏之耀与年羹尧,是不是也会将魏子柔一并带过来?
她忙吩咐道:“乳母,乳母,快去帮我打听打听。”
总督府虽规矩森严,但年珠想要打听个无关紧要的人,还是很简单的。
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聂乳母就回来了。
“格格,奴婢都打听清楚了,李大人的妻子魏氏这几日的确就住在总督府。”
“不过这个魏氏平素喜静,不大喜欢与人来往。”
年珠直说无妨。
她很快就去了厢房。
厢房是客人所居之地,因年羹尧向来讲究,就连厢房之中也是假山流水,很是雅致。
年珠手上拿着风筝,没错,就是风筝,虽说如今已至春末,并非放风筝的时候,但总督大人的爱女想要放风筝,谁敢开口相劝?
年珠没走几步,那风筝就掉进了魏子柔所居的院子。
她便选择了登门拜访。
和她想象中不一样的是,魏子柔五官模样并不出衆,许是因为小时候生活在乡间的缘故,肤色黝黑,虽身上穿着绫罗绸缎,但看起来……就像偷穿了别人的衣裳似的。
模样不显也就罢了,魏子柔也不像寻常小妾一样能言善道,看到年珠後,喊了声“七格格”,就再无下文。
这和年珠想象中宠妾的样子相差甚远。
倒是魏子柔身边的一嬷嬷瞧着是个厉害的,开口笑道:“还请七格格恕罪,我们家夫人向来寡言,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七格格莫要见怪。”
说着,这嬷嬷又道:“不知七格格风筝可已找到?若是没有,不妨先坐下来喝杯茶,吃些点心吧?”
“这次我们家夫人从天津卫过来,还带了些咸香口味的小麻花,七格格可想要用些?”
这本是寻常客套话,年珠却像听不懂似的,点头道:“好啊。”
她索性就坐下来喝茶吃麻花,这小麻花一口一个,酥酥脆脆,她很是喜欢,嘎嘣嘎嘣脆的同时,还不忘与魏子柔说话。
“我听说您是魏大人的义女?从前我怎麽没听说他认过义女?您与魏大人瞧着都不怎麽喜欢说话,你们平时单独相处时候都说些什麽呀?”
“您这是第一次来四川吗?您喜不喜欢这里啊?我倒是喜欢的很呢!”
“您去过京城吗?”
……
她叽叽喳喳的,话多的魏子柔简直没办法招架,好几次都求助似的看向身边的嬷嬷,由那嬷嬷帮着答话。
很快,聂乳母就捡了风筝进来了。
年珠深知若再坐下去就不合适了,站起身道:“那我就先走了,正好我每日也闲得无聊,我看您也闲的无聊,若有时间,我就来找您说话吧。”
她明显看到魏子柔面上有着不高兴的神色。
等着年珠走出这小院儿,就连聂乳母都疑惑道:“真是奇怪,这李夫人未免性子也太拘谨了些,这样的性子,怎麽会被魏大人收为义女?”
说句不好听的,她儿子只是个小小的管事,她娶儿媳妇都想着是不是能支应门庭,更别说官员之妻,这样的人,哪里能上得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