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命的是,隆科多竟丝毫不觉得李四儿这话有错?想来隆科多觉得是弘昼的舅公,当衆点评下晚辈也没什麽不妥吧。
隆科多又说上几句话後,这才去了前院招待客人。
接下来,年珠则全程围在李四儿跟前,一会问道:“李夫人,您当真已经年过三十了吗?您的皮肤为何这样好?我日日用牛乳洗面,却是及不上您皮肤半点呢!”
“李夫人,都说儿子像母,您的儿子模样想必也十分俊朗吧?”
“李夫人,您可真好看呀!”
……
按理说,如此直白的马屁一般人可是不信的。
但年珠是谁?她目光真诚,表情诚挚,这话说的看起来是要多真就有多真,更不必提她已出落的十分貌美,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更是叫李四儿笑开了花。
到了最後,李四儿更是笑道:“你这小丫头,嘴巴简直比吃了蜜还甜!”
“若是你尚未订亲,我定要将你娶回家当我儿媳妇的!”
呸,谁要当你们这对狗。男女的儿媳妇!
年珠虽心里这样想着,但面上却露出腼腆的笑容来。
好在她的辛苦付出也是有回报的,也不知是李四儿真喜欢她,还是李四儿瞧中了年羹尧的身份,最後挽着觉罗氏的臂弯道:“姐姐,若你得闲,时常登门找我玩,我们府中的女眷少,平素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话里话外的,她又暗戳戳秀了一把恩爱,毕竟隆科多已为她将府中的姨娘小妾都送走了。
觉罗氏早就得了年珠的提点,含笑答应下来:“李夫人也莫要客气,你若是无聊,只管来我们府上做客。”
“我虽管着年家上下大小庶务,但你来了,自然要推开所有事,陪你好好说说话的。”
李四儿满口答应。
可等着觉罗氏转身上了马车,就已迫不及待掸了掸方才李四儿碰触的地方,脸上的笑意更是褪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嫌弃。
“这个李四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你要我与她交好,她这样的人,我是连个笑脸都不愿意给她的。”
“还有那隆科多,也太糊涂了些,放着嫡长子不管,反倒整日带着小妾生的儿子到处转悠,他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也不怕人背地里笑话他!”
“额娘。”年珠忙起身替觉罗氏捏肩,哄她道,“我知道您今日辛苦了……”
不过几句话,觉罗氏就被她逗得满脸是笑:“不过李四儿有句话倒没说错,你这小嘴呀,的确像是抹了蜜似的。”
母女两人很快就回到了年家。
年珠刚下马车,就听说年富回京的消息。
她下意识皱皱眉,她这二哥当初被选为年家继承人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想当初,年富每次看到她时恨不得眼里蹦出火星子来,但没过几日,在年羹尧跟前就神色如常,俨然一副好兄长的模样。
她清楚的很,小人可比君子难对付多了。
但年珠很快还是在书房见了年富:“……不知二哥突然回京可是有什麽要紧事吗?”
“怎麽,七妹这话说的可是不想要我回来京城?”年富一向当着年羹尧的面一套,背着年羹尧的面又是一套,如今想着他老子远在四川,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了,“你以为我想回来吗?还不是阿玛担心你一个人在京城,所以派我回京协助你?”
他面上的不快之色愈浓,没好气道:“七妹你向来聪明过人,还能有什麽事情是你搞不定的?”
年珠直道:“二哥,如今年家是什麽局势,想必你也知道。”
“从前你看我不顺眼,暗中针对我也就罢了,我看在阿玛的份上睁只眼闭只眼。”
“可如今我却要将丑话说在前面的,若你在暗中给我使绊子或捅刀子,那就不要怪我不顾兄妹之情。”
这话,在年富离开四川之前,年羹尧也是说过的,当时年富就差对天起誓再三保证。
但今日,他却是满脸不屑,冷声道:“怎麽,你都知道的道理,我还会不知道?我听说你今日去了隆科多府上,正好我与他那小儿子玉柱有几分交情。”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小心,若真有个什麽事,有玉柱在隆科多跟前美言几句,到时候也有人在皇上跟前替阿玛说上几句话。”
人各有所长,他最擅长的本事就是交朋友。
正因如此,所以年羹尧才会吩咐他回京,许多时候,男人几杯酒下肚,就能称兄道弟,这哪里是小娘们能有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