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嘱完,夏侯尉再度入屋。
睡前梳洗,总觉得屋里格外冷,又取两根香浸入火炉。
袅袅香烟冒出炉子,夏侯尉轻轻闻,心神安宁,眼眸却多出炙热。。。。。。
这是迷叠香,他寻了很久,这种香最贴近她身上的芳香。
眼热着,心也热,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
帷幔层层而落,夏侯尉躺下,抱住人,亲昵地埋头入她颈窝。他闭了会儿眼,又觉得衣料有些硌,手指伸到她衣领。
“眠眠,你热麽,我为你宽衣吧?”
他捏住她衣领,刚要解下,手却颤个不停。
他不知胸口为何会跳得这般厉害,冥冥中惶然能听见巴掌声,凌厉甩在他脸上。
他颤着闭紧眼,终究是不敢,又缩回手,把人合衣而抱。脑袋时不时蹭她的脸:“我没有,我什麽都没有对你做,你不要生气。。。。。。”
……
褚卫怜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晌午。
日头不大,似是阴天,她撑着昏沉沉的脑袋。先茫然看了眼四周:这是床,这是屋子?这在哪儿?
一切的陌生让她慌张。她想起,意识消失前是在龚家的外巷,有人从後偷袭夏侯瑨。
这是哪儿?
他们是被人救了,还是被人掳?
褚卫怜看了眼自己,衣衫完好,手臂胳膊也没有伤痕,或许情形还不算太坏?
她扶着脑袋下床,慢慢踱到门边。
她用力推了,屋门闩死了,格窗也打不开,没有一丝缝能出去。
刚觉得情形好,不安的预感又漫上心头。
褚卫怜只好敲门,“有人吗?”
没人应,但她听到屋外有脚步,有人走动,就是没人搭理她。
她又走回床边坐着。
看目前情形,应该被关了。可是,她对这些一点头绪都没有——这夥夜行人到底什麽来历?
目的是她,还是夏侯瑨?
抓人後,又想做什麽?
昨晚夜里,她虽和夏侯瑨在巷子里走,可他的护卫都远远跟着。他们竟然能避开夏侯瑨的眼目,直接掳人。。。。。。
这样的一夥人,能无声无息出现在京城,又能无声无息在城门落锁後出城,大概有内应。
吃里扒外的守城将,竟然与贼里应外合……褚卫怜生气,又对未知有着恐惧。
直到,屋门忽然开了。
有人进来送吃食。
褚卫怜仔细打量他的穿着,短布褐衣,腰间别刀,外披铁甲,反正不是良民,怎麽看都很像山匪。
那人把粥和菜放下,褚卫怜瞥了眼,顿时觉得没胃口。
粥倒还好,寻常的白粥,就是这两碟小菜,清炒蕹菜和酱烧豆腐,都是肉沫,整块肉都没有。
褚卫怜锦衣玉食到现在,到哪不是山肴海味,还没用过如此潦草的膳。
她忍不住嘀咕:“这什麽啊,也太清淡了。你们这儿还有没别的菜?”
她不动筷,那人翻白眼;“你还挺挑,就这些菜,大夥儿都这样吃,爱吃吃,不吃拉倒。不吃我拿走喂狗了。”
他又冷漠道:“但我劝你最好吃了,别好歹不知,免得饿死。”
褚卫怜:“???”
她一时愣住,甚至错愕。长这麽大,还没有敢这样跟她说话呢!
“等下,你什麽来历,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