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轩辕剑剑光一闪,归参须网瞬间破裂,琉璃药师当场傻了眼。
墨渊没有停顿,仗剑前行,步步逼近了他面前的四个人。
剑拔弩张的这五个人,他们是曾经并肩征战丶生死与共的兄弟亲人,他们是可以为了彼此披肝沥胆丶殒身不恤的金石之交,可今日,他们竟然要施法对决!
战神浑身上下带着深渊般的绝望,他深邃的星眸之中,全是凛冽凌厉的杀气,这杀气,嗜血可怖,天上地下,神鬼难挡。
“墨渊!不可!”狐帝咬着牙对其他三人高声道,“一起施法!拦住他!”
四位上古尊神,同时聚气,凝法于掌。
这将是一股开天辟地以来前所未有的聚合神力,试问这四海八荒之内,谁人能够匹敌?!
所有人都提心吊胆到了极致。
“奶奶!”凤九扑进狐後怀里,哭泣不已。
狐後搂住凤九,拍着孙女的背悲声劝道:“小九,别哭了。”一边劝,一边却止不住自己也落了泪。
娥眉凝愁绪,玉容满泪痕。白家女眷哭作一团。
白玄丶白奕等人有心劝慰,可终是忧心不已,皆垂首无言。
至亲之人,正在生死一线间。男儿忍泪尚能自控,可女子伤心,教她们如何屏息凝气?
天雷轰鸣,地光闪烁,所有人皆惊惧地擡头望去,未书和玉今等女眷已心肝胆颤地闭上了双目。
冷然清寒的晨光之下,轩辕剑已被战神高举而起,锋利剑芒光华毕露,神剑之威即将随着战神的滔天之怒,攻向四位上古尊神。
整个神界,即将天翻地覆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五色佛光洒下,一位身着褐黄色素布衣衫的净发男子缓缓降临,稳稳地站立在了原先归参须网的位置,挡在了墨渊和狐帝等人之间。
净发男子拈花微笑,神态安详,见礼道:“上神,久未相见了。”
衆人噤声的一片寂然中,墨渊慢慢放下了执剑的右手,闭目调息了刹那後,收起轩辕剑,揖手见礼:“确实年久不见了,尊者。”
被墨渊敬称为“尊者”的迦叶,是西方佛祖的大弟子。当年,他曾跟随佛祖,到访过昆仑虚,与墨渊有缘一见。
迦叶上前一步,慢条斯理道:“一嗔能摧毁,千劫所积聚。上神,还请节怒。”
“多谢尊者。只是,此境如何能解?尊者既来,还请示意。”墨渊依然焦急万分,心中熊熊大火炙烤着他全部的理智和思维。
“上神,此乃你心恋之人的命定天劫。天意不可违,逆天而行,必遭天谴。你真要如此吗?”
“东皇之劫,也是墨渊的天劫。墨渊逆天而回,只为白浅一人。墨渊此身此命,都是属于她的。她生,我生,她亡,我亡。”
墨渊这话,字字句句,摧心剖肝。衆人闻言,无不心碎至极,潸然泪下。
战神此心此意,令天地为之失色,山河与之同悲。
若日月有情,也该忘了轮回,只愿时间停驻,对他挽留罢。
青江涛涛,高陵巍巍,长风自北呜咽而来,鸟兽尽皆低鸣归巢。
一声喟然长叹後,迦叶颔首道:“世尊今日嘱弟子前来,便是来为上神解忧。只是,这法子也不是万全之法,功成与否,还要依靠上神自己。还有,这世间,因果循环,皆有定数。上神逆天破劫,即便功成,只怕你二人也少不了下凡历劫一番了。到时,因缘际遇,福祸苦乐,全看天意。上神,你当真不悔吗?”
“墨渊不悔!”墨渊没有丝毫犹豫,再次作揖道,“尊者,请。”
迦叶将手中的金色婆罗花取下一片花瓣,吹送到了墨渊手中:“弟子奉命而来,也没带什麽礼物,就赠予上神一片花瓣,作个纪念吧。”
墨渊深知这金色婆罗花对于迦叶的珍贵,用掌心仔细地接过花瓣後,躬身礼敬道:“多谢尊者,墨渊有幸了。”
“我需要八位上神来布阵,同时走位施法,一旦打开生门,你便可跃身入境了。”
“我来!”
迦叶甫一说完,狐帝丶狐後和白家四子,还有东华和折颜就立即站了出来。
“嗯,正好合适。”迦叶想了想,又对墨渊道,“这幻境,十分难料。现在时间也不多了。我这还有两滴花露,可再寻两位有缘之人,凭着花露,也可入境救人。上神可愿让人一试吗?”
“好。”墨渊立即表示赞同。无论用什麽办法,都要先救出白浅,这才是最重要的!
迦叶赞许地点点头,问向已站成一列的八位上神:“若入境救人,便也要冒同样的危险。你们可有人愿意一试?”
“愿意!”八人同声答道。
迦叶破颜而笑,温柔地拂了拂手中的婆罗花,那神情,仿佛那婆罗花便是他的一切。
衆人只见,自他手中所持的婆罗花上,玄玄升起了两滴晶莹剔透的露珠。然後那两颗花露,悠悠飞起,径直飞向了八人中间。
狐帝站位于八人居中,他率先伸出手,想要去接那两颗花露。明明已经接到并抓握住了,却只一眨眼的功夫,那两颗花露便自他手中幻化而出,悠悠地飞向他两侧之人。
“浅浅,爹无能啊,唉……”狐帝见自己不能入境救女儿,伤心自责起来。
紧跟着狐帝的叹息,狐後也急的又落泪了:“浅浅,娘对不住你!狐帝,你看这怎麽办啊?!”她同样没有得到花露的青睐。
“唉!小五,哥哥没用啊!……”
“这?!小五她……”
“别走啊花露!浅浅……”
白玄丶白奕和白颀,兄弟三人先後发出了长吁短叹。
“你我竟然也都不行?!”东华和折颜看着穿掌而过的花露,二人互相挑眉对视。
“接到了!我接到了!”衆人愁叹之际,排在八人最左侧的白真突然兴奋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