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在那样的家庭里长大,这个男人的童年是没有得到任何关爱的,偏偏他天性聪明,过早的体会到了人世间的人情冷暖与尔虞我诈。
虽然生活优越,但儿童该有的快乐,他从未曾体会到,所以他常常是冷漠而严肃的,喜欢用理性的思维来感受一切。
这未尝不是他的一种自保手段。
而在面对她时,他亲手将这一层保护膜撕掉了,他把一颗真心完整的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缓缓的从椅子上下来,她就那麽半坐在男人的面前,伸手捧住了他的脸颊。
两个人四目相对,此刻无需在多说什麽,因为仅仅通过眼神传达,就能明白对方在想着什麽。
最好的感情也莫过于此吧?交换一个眼神便心有灵犀,互相扮演着对方的拯救者,两个人相互扶持着,在这纷繁复杂的人世上一直走下去。
也不知什麽时候,二人已经紧紧的相拥在一起,郗劲的声音低低的,叹息着吻了吻她的侧脸,他说道:“虽然未来并不能预测,但我还是可以保证,我此生的温柔和情话都会给你,这样的求婚承诺,你觉得满意吗?”
“满意。”只来得及说出这两个字,沈清溪还是忍不住哭了鼻子,这麽特殊的求婚场景,她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吧?又怎麽会不满意?
就这麽又静静拥抱了一会儿,又过了十多分钟,沈清溪才在男人的安抚下渐渐止住哭泣,擡头再看时,昱昱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
小孩儿眼睛睁得大大的,很好奇的看着眼前的情景,估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呢。
沈清溪就招招手叫孩子过来,连带着小孩儿也一起拥抱了一会儿,像真正的一家三口那样。
小孩儿被松开之後,这才好奇的擡起头来,指指沈清溪眼角的泪痕:“小姨,你怎麽了,是不是伤心了?”
“没有啊。”就那麽席地坐在地上,沈清溪摸摸昱昱的脑袋:“人并不是只有伤心的时候才会哭泣,开心到极点也会哭的,以後等昱昱经历过了,就能体会到这种感情。”
“哦……”小孩儿就半知半解的点点头,紧接着又问:“那小姨在高兴什麽呢?”
小孩儿估计以前也从没见过沈清溪有这种强烈的情绪出现,所以很好奇。
这个问题倒是应该给小孩儿认真解答一下,沈清溪就顿了顿,心里自己的思考了一下,而後说道:“因为小姨很幸运啊,所以开心,我遇到了相爱的人,并且约定要和这个人携手一生。”
“小姨要和叔叔结婚了吗?”昱昱人小鬼大,眨了眨大眼睛,立刻说道。
“昱昱怎麽知道的呢?”沈清溪倒是囧了一下,原本以为这孩子不懂结婚是什麽意思呢。
“因为幼儿园里别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就结婚了啊!”小孩儿兴奋的站起来,用小手比比划划,很认真的说道:“老师讲过,只有相爱的人才可以结婚,像我们这种小孩子就是父母爱的结晶!”
这麽解释倒也没有什麽不对,沈清溪就微笑着捏捏孩子的脸颊:“是啊,小姨和叔叔是要结婚了,然後一起陪着昱昱,我买三个以後也会长长久久在一起。”
“真好真好!”小孩儿高兴的直蹦跳,又现学现卖道:“现在昱昱也要高兴哭了!”
弄得沈清溪哭笑不得,转过头看看郗劲,男人也正在笑吟吟的看着小孩儿,又俯下身一把抱起小孩儿,托在臂弯上:“想不想吃饭?咱们赶快去换上衣服,和小姨一起吃饭去。”
沈清溪知道他是把小孩儿支开,给她留出换衣服的时间,就急忙去箱子里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浴室稍微冲个凉,换好了外出的衣服。
手指上亮闪闪的钻戒实在是太招人的目光了,她想了半天,还是摘下来妥帖的放在包里,又寻思着出去後和郗劲解释一下。
不是她不戴着婚戒啊,太扎眼了她怕招贼啊。
结果擦头发的时候,外头郗劲敲了敲门,听她答应之後就走了进来,十分自然的接过吹风机替她吹头发。
垂眸看了眼她光秃秃的手指,他就笑道:“那钻石是而已取下来的,你要是怕人抢,可以摘下钻石只带戒托。”
“啊?真的吗?”她这才重新取出戒指打量。
郗劲从後头把戒指拿了过来,稍微摆弄了几下,就将上面的鸽子蛋摘下来放回首饰盒,而後将那戒托重新戴回她的左手无名指上。
语气霸道:“以後不许摘下来了,知道吗?”
“嗯,不摘了。”她就乖乖点头,举起手在眼前仔细看了看,即使摘了钻石,那戒指也仍旧是十分好看的,上面镶了两颗小小的碎钻,几不显眼,又很精致。
不得不说这人想得周到,竟然连这种问题都替她考虑了进去。
接下来的几天,沈清溪和郗劲就带着昱昱离开东京,坐着大巴在周边的城市都转悠了转悠,去奈良看了小鹿,去大阪赏了樱花,又去北海道体验了美食,总之这次的行程是十分充实而又快乐的。
眼看假期就要结束了,两个人乘飞机飞回B市之後,又在家休息了一天,就开始正常的工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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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要结婚的消息,沈清溪是和郗劲一起回家通知了父母的,沈父沈母听了之後,也就同意了下来。
但是过了几天,两个人又把沈清溪和郗劲叫到家里来,单独进行了一场谈话。
沈母负责和沈清溪谈话,沈父则是把郗劲叫到了房间里喝酒,分工还是挺明确的。
沈清溪都不知道爸妈究竟想干什麽,倒是有一点紧张,一进屋就问母亲道:“妈,你不会到现在了,还想着反对我们吧?”
“你这孩子,说得什麽话?”沈母就瞪了女儿一眼,拍拍床让她坐下:“就是想找你们谈谈,我和你爸毕竟是过来人了,可以给你们提一点建议什麽的。”
“那就好,我就是开个玩笑。”沈清溪先让母亲坐下之後,自己才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有什麽您就说吧,我都听着。”
沈母沉吟了一会儿,这才问道:“清溪啊,你知道当初妈为什麽忽然松口答应你们交往吗?”
“是松哥过来劝说您了吧?”沈清溪眨眨眼。
沈母就叹了口气:“那孩子别看平时大大咧咧的,却把什麽都看在眼里,他劝说的很对,我也是这麽多年来才绕过弯来,当初你姐姐的事儿,我作为母亲处理的并不对,间接也造成了她离家出走的後果。”
“妈,您可别这麽说……”沈清溪一听母亲又提起姐姐,立刻有些伤感起来,急忙阻止了母亲的话。
沈母摇摇头,按了下小女儿的手,接着说道:“所以一开始那会儿,我同意你和郗劲交往,是因为我很害怕,不敢再继续逼你,怕你重走你姐姐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