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多年来,这也是第一次母亲能够如此坦诚的说出内心的脆弱情绪来,沈清溪眼圈有些红:“怎麽可能呢?妈,我就算再怎麽样,都不会离开您和爸的。”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作为父母,我也不忍心让你伤心,所以就和你爸商量,先托着你们,让你们过个三四年再讨论结婚的事情,如果到时候郗劲变心了,我们也能顺理成章的让你们分手。”
说这些话的时候,沈母的神情坦然,面对着自己的女儿,她并没有什麽可隐瞒的。
沈清溪却重新紧张起来了:“那现在呢?”
毕竟离母亲口中的三四年还差了很长时间,她和郗劲连着重遇後的时间,总共才交往了不到一年。
“现在,我们通过日常的观察,疑虑已经完全打消了,你们可以结婚,只是不要离我和你爸太远,隔几天回来看看我们就行。”
母亲笑了笑,神情释然:“郗劲是个很有担当的人,你们肯定能恩爱的度过一生。”
母亲这是……完全的认可了郗劲吗?
沈清溪咬了下嘴唇,压抑着内心激动的情绪,站起身轻轻的抱住了母亲:“妈,谢谢您,不管我结不结婚,我也会常常来看您的,因为这里也是我家啊。”
一晃这麽多年过去了,曾经站在讲台上意气风发的母亲,如今也显出了老态。
看着自己的父母老去,作为儿女却无能为力,这也是人生中最大的一种遗憾吧。
轻轻叹息了一声,沈清溪握住了母亲的手,母女二人又继续谈了一会儿,都是感慨万分。
沈母一弯腰,又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个首饰盒子,交到了沈清溪手里面:“这是我以前的一些首饰,如今也不常戴了,留给你作为嫁妆的一部分,另外这里还有一个房本,写的是你的名字,是我和你爸不久之前给你买的房子,你留着住也好,租出去也好,都是你的婚前财産。”
看到手里房本,沈清溪才真的愣住了,不明白父母怎麽会忽然之间筹到这麽一大笔钱来,要知道两位老人半辈子辛苦惯了,一直都是本本分分工作,除了攒的那些退休金之外根本没有什麽存款。
“妈,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急切的问道。
沈母笑了笑,这才说道:“我们三个月前,托着你松哥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就是准备着给你买一套房子。”
“怎麽可以卖呢,那是爷爷给你们留下来,让你们以後回去养老的宅子啊。”沈清溪捉着母亲的手,又是着急又是懊悔:“我怎麽就没提前发现呢,不然也能拦你们一下。”
之前爷爷在世的时候,就一直住在那宅子里面,是个独门独栋的小院子,风景好,地处偏僻,特别的清净不说,门前还能种些菜什麽的。
沈父还一直念叨着,等再过几年就回去住着养老去,谁知道忽然就给卖了,这怎麽能不让人着急?
“那地方是在城郊那边,你们年轻人肯定是不喜欢的,我和你爸过去住的话,你又要大老远去看我们,实在太不方便,还不如卖了,再添些钱给你买新房子,寓意也好。”
沈母倒是不怎麽在意:“毕竟咱们和郗家的家庭差距还挺大的,按着老话说就是门不当户不对,爸妈怎麽也得给你弄点儿婚前财産,不然到时候擡不起头。”
这是方方面面都给她考虑到了。
虽然郗劲那边已经跟他父母断绝了来往,她怎麽着都不会受到歧视,但沈清溪还是感动于爸妈的良苦用心。
推脱了半天,那张房産证最终还是被母亲给塞进了她的包里。
出了房间,郗劲正好也跟沈父一起走了出来,两个人交谈的非常不错,看起来是喝了不少酒。
“爸,您不能喝那麽多的!”沈清溪就嗔怪了一句。
沈父就笑眯眯摆手道:“我就喝了一杯,剩下的都让小郗给抢过去喝了。”
沈清溪就转头看郗劲,男人笑着点点头,脸上并没有什麽醉意,他的酒量一直都是很好的。
结婚的事情就这麽定了下来,剩下就是该商量日期和具体的事宜了,领证倒是很简单的事情。
沈清溪就是犯愁,婚礼到底该怎麽办?
她和郗劲都不是爱热闹的人,所以对于那种闹哄哄的婚礼现场就很反感。
一开始是不打算办婚礼的,和父母商量过後,沈父沈母却坚决反对,说什麽都要让两个人办上一场,不然就是委屈了女儿。
老一辈的思想就是这样,纠正也纠正不过来,坚持认为婚礼是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时刻。
其实呢,沈清溪根本就不看重这些,只要两个人相爱不就可以了麽?
和郗劲说了以後,男人就挑挑眉:“只要爸妈觉得开心,那就办一个吧,规模小一点,只叫上亲近的朋友和亲戚。”
才领证一天,这人都已经改口叫‘爸妈’了。
沈清溪无语了几秒,也就同意了下来,当下回家又和爸妈商量了一下,定了婚礼的日子,正好是在下个月她生日的那天。
之後就是繁琐的准备过程。
郗劲其实是不太了解这些结婚风俗的,但他却愿意抽出时间去了解,婚纱喜宴之类的事情都一手操办,反倒是沈清溪这个新娘显得有些无所事事,只需要去试试妆就可以了。
结婚那天,按照风俗,沈清溪是从娘家被接走的,一早上出来梳洗打扮,她再看镜子里的自己,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从来没有化过这麽隆重的妆容,效果却意外的好,镜子里的女人一身洁白的婚纱,头发烫了妩媚的小卷,显得脸颊更小,有种娇羞的美感。
二十七岁生日这天,她成了最美丽的新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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