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绵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流淌:“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妈妈不喜欢我。”
“她很少和我说话,只是告诉我要好好跳舞,每次我跳的好,她就会对我笑,我跳得不好,她就会罚我饿肚子,用板子打我掌心。”
“可是……”秦绵哽咽住,“可是饿完肚子,她会给我煮云吞,每次打完,她也会哭着给我上药,跟我说‘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
“她死之後,房间里被找到治疗抑郁症的药,我不知道她是什麽时候得病的,她看起来是那麽正常。”
妈妈疯了,她却不知道,妈妈是什麽时候疯的。
如果她早知道,早关心一点,是不是就好了?
陶柏庭听着她的哭声,心像被刀刺了一下又一下。
“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们不好,妈妈是爱你的,她怕你担心,才没告诉你生病的事。”
秦绵默默哭着,忽然擡起头,泪眼朦胧望着他。
“陶柏庭,你这几天为什麽不碰我?”
陶柏庭稍愣,她颤抖着嘴唇,像是极力克制住什麽,哭得小心翼翼。
“你是不是觉得……觉得我,我也有照片……”
陶柏庭大脑一轰,血液翻涌,心上破了个口子。
他揽过秦绵的後脑,狠狠吻上去。
他想让她休息,原来她会这样想。
陶柏庭的铺垫一向多,这是第一次没有,也没有用上阻碍。
疼,可那疼痛让秦绵神志清醒。
她搂着他的脖子,像是恳请他信任:“……我,我没有那种……”
“我知道。”
“……陶,陶柏庭……我,我喜欢你。”
“我知道。”
秦绵哭着站起身,蹲在沙发前,意识到她要做什麽,陶柏庭的心像是被狠狠刮下一块肉,疼得他呼吸不上来。
她用这种方式来挽留他,他好难过。
他把秦绵拉起来,在她的脸上落下密密麻麻炙热的吻。
“收起那些猜想,根本不会发生,你只要知道我爱你,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他单膝跪地,低下头。
秦绵垂眸望着他,他在夕阳的光影里忽隐忽现。
眼前模糊,而那感觉分外真实。
第二天傍晚,秦绵仍在熟睡,陶柏庭在客厅和江原通话。
江原:“秦城在的时候,和谈裕阳常有交集,两人的起家都很迅速,本钱像是从天而降,同样,两家刚起步的时候,与东南亚的公司多有合作,後来秦沛当家,两家就断了往来,与那边的公司也不再合作。”
春天了,阳光却是凉的,陶柏庭隐隐察觉出什麽。
“玉佩查到了吗?”
“那块玉佩原本是一对,另一块,在乔一络小姐那里。”
陶柏庭刹那惊讶,忙问:“那边知道了吗?”
“没有,我们查的隐秘,又及时收手,另外,我还查了乔鹤年的生平经历,那几年斗得厉害,乔鹤年隐瞒身份在基层历练。”
陶柏庭片刻失神,呼吸微微停顿。
他早前听说过,乔鹤年的夫人早逝,自那之後,乔鹤年独自一人四十多年。
如果玉佩是一对,那麽说明玉佩对乔鹤年来说很重要。
成院长发现李沅芷的时候,旁边的尸体是乔鹤年妻子的吗?
如果是,那麽乔鹤年是孩子的父亲吗?
如果不是,那麽尸体是谁的?孩子的父亲又是谁?
无数个疑问在陶柏庭的心头划过,凝结成一句话——他们容得下秦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