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初雪夹了一口,“我觉得味道还好。”
“你以前不吃刺身。”他状似无意说道。
“我现在不挑食,”主要是这道菜离她最近,“你不知道,我游学的时候去了很多地方,每个地方都有更难吃的食物,每次都踩雷,现在,中华食谱我都爱吃。”
闻屿舟轻喃,“我知道。”
简初雪看着稍远的三黄鸡,“不过我还是更爱热食。”
他笑着起身,将生腌刺身类放远些,端着牛排的手有些犹豫,郁礼爱吃三分熟,简初雪爱吃带点焦味的,想了下还是放下,只将一道虾仁放她面前。
“这里的三黄鸡味道一般。”
方才的举动简初雪都看在眼里,已经很久都没有人迁就她的小习惯,自己都快忘了。
“闻屿舟,我以前是不是很矫情?是不是给别人添了很多麻烦?”
其实她是想说自我。
认识闻屿舟,和他谈恋爱,她更在意自己的感受,没有听出陆诗琪话里的暗示,更不去想闻陆两家有婚约,却多年无人提及的原因。
她喜欢闻屿舟,从闻屿舟身上感觉到偏爱,就嫁了。
甚至还窃喜他们的婚约。
婚後她没有很认真地去了解闻家的事情,也不去积极修复闻陆两家的关系,更是在收到匿名短信时,一再逃避。
一直做自己,听上去很潇洒,可只做自己,就不能再对别人提要求。
闻屿舟摸着她的头发,“太替别人着想的人,很容易内耗,我不要你多想,我也从来不认为你是麻烦。”
“可是这样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时郁礼的话她还是听进去了,就算没有人说这些,她也不可能忽略他们之间的问题。
只要他们在一起,她就是会反复纠结。
以为自己彻底放下了,才放心回来的,结果……都不用见面,在夜店,她仅仅只是知道他在那里,心就已经乱了。
用时间忘记的人,都是在假装,更经不起见面。
闻屿舟握着她的手,“麻烦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给郁礼交代清楚,我们就离开。”
“离开?”
简初雪不可置信,怔怔看着闻屿舟,他是什麽意思,闻陆两家无法和解,他就要抛弃闻家,跟她走?
这怎麽可以。
她可以永远不回陆家,却无法割舍亲缘,更何况闻屿舟。
他与陆诗琪一样,身上压着家族所有人的命运,牵一发而动全身,怎麽能说离开就离开?
这样会毁了闻家的。
简初雪还没想好如何与闻屿舟沟通,他就对闻家摊牌。
其他人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被接手闻家的时郁礼直接从罗汉床上跳起,失声惊叫,“三哥,你疯了。”
以往,时郁礼在中庭大气都不敢出,刚刚他完全忘了身处何地。
“三哥,我,我,”他扫了眼上首位置上的闻堂年,厚重的眼皮始终耷拉着,没有擡起来的意思,时郁礼把心一横,“我不是闻家人,我姓时,三哥,你怎麽能把闻家交到我手里?。”
闻听此言,闻屿舟并不在意,“你叫我三哥,爸爸也拿你当儿子,你想拿回时家,有家里的支持才更容易。”
这话听上去似乎只是温和规劝,而在场之人都听出了言外之意——
时郁礼想拿回时家。
他是时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父亲在他幼年离世,遗嘱是等他成年,股份就过到他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