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吹什么曲?赏钱是没有的,潲水烂菜叶,倒是可以给他来一桶。”
于是,淮南学子纷纷担忧起隋准来。
这都不是输赢的问题了。
要被人泼潲水啊。
“隋准,要不,咱不比了吧。”一个淮南学子忍不住说。
倒不是输不起,是不想隋准遭那份罪。
“好了,如今便是你们想认输,也没机会了。”徐公子恶劣地笑笑。
这个丑,他非要隋准出不可。
一定要好好地,打淮南人的脸。
然而隋准,心情却很好。
“怎么能不比呢?”他摩拳擦掌。
又要赚钱了。
还是赚北江人的钱!
当隋准将唢呐放到嘴边时,驻足观看的,仅有几圈婆子媳妇。
且她们也不图他的唢呐。
单纯就是好色。
“就冲着这个样貌,这个身条,我能扔三文钱。”一个婶子悄声跟旁边的婆娘说。
旁边的婆娘龇牙:
“啧啧啧,你还真舍得。我可不能够,白看才是赚,给钱我就亏了。”
那些面上含羞带粉的小姑娘们,倒是舍得给隋准赏钱。
关键是,她们也没钱呀。
因此,大伙都心知肚明,等会儿的打赏,指定很寒碜了。
大约就几枚铜板,几朵不值钱的头花。
倒霉的话,兴许还有不少烂菜叶、臭鸡蛋和潲水。
想想都觉得惨。
故而,隋准吹出第一个音时,不论是婆子姑娘,还是汉子小伙,亦或是那些文人雅士,心里头没什么期盼。
可是,当《安河桥》凄哀婉转的声调响起时,大家,更准确地说,是婆子姑娘们。
呼吸都停止了。
多么缠绵悱恻,令人动容的乐曲呀。
纵使乐曲没有画面,她们的眼前,也浮现出一出肝肠寸断的错爱。
唢呐的声调,又为这曲子,平添一股悲凉。
让人心痛得流泪。
方才那婶子,用帕子压着眼角,哽咽道:
“三文钱是不行的,少说也得三百文!”
说完把一个沉甸甸的荷包,直接扔到了隋准脸上。
差点砸出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