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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衆生相 普罗米修斯（第2页）

ZZ：？

见他眯着眼睛，仍是一副蔫蔫的样子，ZZ不明白了，都告诉他了不影响结局还不满意？他觉得许不工要是有类似兔子耳朵的话，现在一定耷拉到地上去了，周围两公里都能感受到他的不开心。

“你不会，是，因为NPC死了，所以难过？”

此话一出，ZZ自己听着都想笑，这怎麽可能，那可是游戏里的NPC，谁会因为一个还能复活的NPC而伤心难过，疯了吧？

有些烦躁，ZZ举起陶瓷杯，把已经凉透的苦咖啡一饮而尽。

口中的苦味无限蔓延，ZZ听见许不工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浓重鼻音的——

“嗯。”

咖啡杯被摆正，被剩下的最後一滴咖啡沿着杯壁滑落，铺满了杯底，足以被人忽视。

ZZ眉梢一挑，从抽屉中拿出茶叶，也不讲究，伸手拈起一小撮，碾碎了放进还未洗过的咖啡杯中，热水冲泡，茶叶和剩馀的咖啡液一起上下翻腾。

饮尽了，ZZ捧起杯子在灯光下细细观察起来。

咖啡液早就溶于热水，被他囫囵吞进胃里，茶叶渣在杯底铺开，隐隐能够看出一颗未成形的心，像是被什麽东西拦腰折断了一般，他还看见了一颗叶片，很小，但形状很全面，长势很好的样子。

这怎麽算？

不等ZZ仔细看看茶叶渣里是不是形成了一个船锚形状的时候，就听见许不工喊他。

“你们系统要是违反了规则，会被怎麽罚？”

ZZ张口就要回答他的问题，声音泄出来的瞬间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和一个玩家走得这麽近过。

虽然规则里并没有强制规定系统不能和玩家关系过近，但他从来都是保持着疏离，因为这些玩家很可能今天和你热火朝天谈天说地，明天就死在副本里。

而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应许不工的话，这些在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有些晃神，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

“嗯？你还在吗？”

“最多也就是把记忆什麽的清空罢了。”

他的嗓子有点干，应该是被刚才的热水烫坏了，ZZ这样想着，许不工只是想知道0034会受到怎样的惩罚而已，他没有恶意，ZZ能感觉出来。

“就像是把文件夹拖到回收站一键清空。”

于是他乐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他也会忘了我吗？”

太阳被飘过的云彩遮住，在许不工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被阳光照射的时间有些长，许不工现在身上暖洋洋的，脸颊也泛起红晕。

一看就很好抱。

ZZ现在才知道古人说的“酒不醉人人自醉”不是虚张声势，就像他现在连着灌了一杯浓咖啡和一杯浓茶，茶叶也连带着嚼了，但头脑并不算清醒，甚至有些迷糊。

“专属系统不会遗忘玩家。”

ZZ垂下头不去看他，手指静静摩挲着已经空了的咖啡杯。

自从成为了系统，他的记忆力就变得十分好，不管是现如今仍在努力通关的玩家，还是已经死亡的玩家，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他甚至记得每一位玩家的死亡方式和死亡副本。

不用上线的时候，这些东西每天要在他的脑子里上演几百遍，ZZ已经麻木了。

他开始不再去想，他早就习惯了，不再关心那些玩家什麽时候死亡，减少和他们的交流，这样的生活已经过了很久。

但他突然有点不想让许不工死亡，哪怕再多活一个副本都好，起码别死在他手上。

ZZ暗暗地想，等这个副本结束就要去警告0034，一定把人看好了别让一个不留神死了。

“该做任务了。”

ZZ提醒道，手上敲出一道指令发送出去。

【体验者许不工，你有一条主线任务，一条支线任务暂未完成，请加快探索进程。】

“不急。”电子提示音在耳边响着，许不工看着越来越低的夕阳，火烧云罩染了整个城市，和这古罗马风格的建筑穹顶，倒是极其相配，“等到晚上。”

待到太阳完全下山，街上早就没有了人影，这里的人民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从不多干一点儿。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藏书阁里的工作人员会赶人，许不工早就找了个隐蔽的巷子藏起来，这时候正偷摸从巷子里探出一个头来。

夜晚，是流浪生物的天下，猫猫狗狗成群结队，白天干了会被人打走的事情，它们留到晚上干。

许不工眼睁睁一只三花猫昂首挺胸地走到一户人家门口，扭扭屁股蓄力，只用一下，就蹿上那家人的屋顶，然後……把人家房顶上的瓦片踹下来几块……

许不工：……这仇可太大了。

“我们去……”找城南的流浪狗打架，你一起吧？

黑猫不知道什麽时候出现在房顶上，就在踹人家屋顶瓦片的那只三花旁边，话只开了个头，就见许不工没听见似的偷摸往藏书阁去了。

猫皱了皱眉，还没有人这样无视过他的话，没品的人类。

站起来抖抖毛叫三花先走，黑猫迈着步子往藏书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