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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咒蛊（第2页）

江也却道：“秦家如此自作主张，你娘……没有说什麽吗？”

“当时的秦家尚且算是如日中天，原本我们要在乡野过一辈子，可竟然能得秦家教导，我娘还以为这是天大的好事。”秦怀霜叹了口气，道：“她与家主本就是露水情缘，没什麽感情，不然也不会躲在这乡野，独自将我们带大，她不在乎名分地位，只在乎我们。”

江也却敏锐地察觉到了秦怀霜用的是“家主”而不是“爹”这个词，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道：“後来呢？”

“後来，秦家足足教导了我们十年，这十年里，我们依然住在乡野，但得秦家照拂，日子倒是比从前好过了不少。”

秦怀霜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直到有一天，秦家忽然叫人把我们接回去。”

“我娘被留在了那，只有我们被带回了秦家，在秦家，我隐约得知，秦家三个少爷都被送去了玉清山，但又都被退回来了。二小姐无心入道，秦家唯一有希望入玉清的子辈，只剩下我和昭雪了。”

“可我与昭雪的资质也并不出色，秦家的嫡亲都入不了玉清，何况我们这种‘野孩子’呢？可偏偏此时，我意外得了大机缘，素尘神剑认我为主，神兵出世，天降异象，世人都知秦家得了神剑，玉清山破例收了我与昭雪。”

“这本是喜事一桩，入了玉清，我便能寻个机会将我娘亲接来山下，长伴我们身边，可当我们回去时，却发现……”秦怀霜咬着牙根，似乎在抑住话中的恨意，“我娘死了。”

“什麽？”江也却惊道，他心念一转，有了个猜测：“难道是……”

“秦家，是他们杀了我娘。”秦怀霜眸色晦暗，“在他们眼中，只要抹杀掉我娘的存在，我和昭雪，便是秦家的嫡系子辈。”

他喉头滚动了下：“可当我们想寻仇时，我才发现，秦家在我们小时候，便给我们下了蛊。”

江也却道：“什麽蛊？”

“让我们无法违背秦家的血咒蛊，秦家每月派人来，表面上是来教导我们，实际上是暗中让我们服下毒药与解药。”秦怀霜恨声道：“服下此蛊，只要秦家人想，便能让我们修为尽失，成为一具任人宰割的傀儡。”

“我的修为滞涩不前，昭雪身子羸弱，皆是因为血咒蛊。”

秦怀霜握紧双拳：“自入玉清以後，我便无时无刻不在寻找解蛊之法，只可惜，我走遍仙门，寻遍古籍，仍一无所获。”

“我想报仇雪恨，可事实是，我连自己都保全不了，秦家一个命令，我们便只能乖乖回到秦家，任他们搓揉，若没有小师弟……”

秦怀霜自嘲地笑笑：“也罢，能与我娘团聚，也不算是件坏事。”

“大师兄在胡说什麽？！”江也却皱了下眉，道：“只要是蛊，我便不信这世间没有解除之法。”

秦怀霜脸上的郁结之色淡了些，“旁人如果说这话，我定然会一笑而过，但从小师弟嘴里说出来，我倒是愿意相信了。”

“秦家真是不做人，没想到一介修仙大家，内里居然如此溃烂不堪。”江也却抿了抿唇，道：“那秦家家主的死……”

“我说与我无关，小师弟会信吗？”

“大师兄如果说了，我便会信。”江也却看向秦怀霜，他的眼神坚定，“如果秦家的事真与大师兄毫无干系，那我即便是拼尽一身修为，也会带你和大师姐离开秦家，为你们寻找解蛊之法。”

那是怎样的眼神。

满是少年意气，明明年纪不大，可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在暗示着你——

只要你没欺瞒他，那便可依靠他。

秦怀霜闭了闭眼。

开口却是与前面毫不搭边的话，他说道：“……若小师弟是我的话，会最恨谁？是恨家主，还是恨秦家，亦或是恨命运不公，天道无情？”

“都不吧。”江也却想了想，转过头，看着床幔，平淡道，“也许会恨很多人，但最恨的……”

“嗯？”

“应该是自己。”

秦怀霜蓦地愣住了。

半晌，见秦怀霜没有说些什麽的意思，江也却站起身，道：“大师兄先休息吧，大夫说了，需得多加静养才能好得快些。”

“小却——”

秦怀霜忽地拉住江也却的手腕，手心握住手腕的瞬间，秦怀霜咽回刚才的称呼，他擡头，与江也却的双眼对视，道：“小师弟，家主的死，与我无关。”

江也却定定地看了他半晌。

最後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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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怀霜说的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

聪明却宝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