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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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也却有些尴尬地抽了下手,但秦怀霜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硬是拽着江也却的手腕动也不动。
其实那大夫熬药的技术确实高超,江也却端过来前是仔细闻了又闻,色泽上浓黑的很,看不出什麽异样,用鼻子去闻,也只能闻到一股草药的苦香。
这秦怀霜的鼻子究竟是什麽做成的?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大夫制成药丸了!
江也却只好坦诚道:“秦二小姐说,若用我的血入药,便可暂且压制住血咒蛊。”
秦怀霜的喉头滚动了一下,道:“她说有用,你便信麽?”
“万一有用呢?试一试总没错。”江也却的手指蜷了蜷,他微叹了口气,道:“不过是顺手之事,大师兄不必介怀。”
“顺手……”
秦怀霜喃喃道,他低头看向手里这碗汤药,“若我没有猜错,这血应是你的心头血吧。”
“呃……”
秦怀霜的话中多了几分严肃,他蹙起眉,道:“你可知心头血对修士来讲有多重要?”
第一次听到秦怀霜语带责备,江也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虽然放了一碗心头血,江也却确实感到了些许难受,但在他眼里,这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管它什麽心不心头血的,是血就可以再生,前世教他体育的那个老师,每隔半年就要去献40呢,他放这一小碗血,连20都不到。
况且他的修为也没有下跌多少,最多静心修养个半月便可恢复,这点自信江也却还是有的。
江也却:“重不重要的,总归是放出来了,也收不回去。”他故意撇了下嘴,假装失落道:“大师兄要是不想喝,我拿去倒掉就是了。”
江也却说着,就要去抢秦怀霜手中的药碗,秦怀霜果然向後躲了下,立刻道:“我喝。”
只是他说着喝,却也没松开握着江也却的手。
那碗药已经变得温热了,不用勺子也能喝下去,秦怀霜凝视了许久,他又看了江也却一眼,才低头喝了起来。
秦怀霜喝的很慢。
甚至说不好他是在喝药还是在品茶,就这麽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江也却看着都觉得舌根发苦。
“那大师兄慢慢喝吧。”江也却道:“我先回……”
江也却转身欲走,秦怀霜牵着他的手腕,又将他拽了回来。
“小师弟不看着我喝完吗?”
和他拉人的力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秦怀霜的样子是虚弱的,眼眸是垂下的,话中的语气是比汤药还苦的,他病着,但亵衣穿的却很规整,只是头发散乱了下来,与江也却熟悉的那个光风霁月的样子完全不同。
……到底是突遭变故。
江也却想,无论秦怀霜对他隐瞒多少,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确实是那个仙门中的大师兄难以遭遇到的。
江也却不免有些心软了。
可秦怀霜这一碗汤药刚喝了四分之一,照他这个速度,喝到天黑怕是都喝不完。
左思右想後,江也却还是道:“好吧。”他又委婉地说:“大师兄可以喝快一点,就没那麽苦了。”
秦怀霜道:“不苦。”
……好吧。
江也却干脆坐了下来,他只搭了个床边坐,秦怀霜见了,马上往里面挪动了些,还在江也却背後垫了个枕头。
江也却想说大师兄你不如早点喝完他可以早点走,可惜江也却没好意思说出口,秦怀霜也没有要一口干掉的意思。
“师兄鼻子还真是灵。”看着秦怀霜慢慢喝着药,江也却忍不住说道:“那大夫都和我说,他加的这几味掩盖气味的药材,若不是常年与草药打交道的人,是绝对闻不出这里面加了血的。”
秦怀霜端着药碗的手几不可查地停顿了下,他松开江也却的手腕,说道:“……前些年,我一直研究如何解开血咒蛊,也看了大量的医术,搜集了不少药材。”
“说的也是。”江也却叹气:“是我大意了。”
“小师弟已经心细如发了。”秦怀霜又喝了口汤药,仿佛不经意般开口说道:“说起来,小师弟的道侣,是个怎样的人?”
“……嗯?”江也却怔了下,“他……就是个普通的修士,没什麽特别的。”
“那小师弟为什麽会选他作为道侣?”
秦怀霜顿了顿,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像小师弟这麽好的人,却这麽早将道侣定了下来……所以有些好奇而已。”
“也没什麽早不早的,觉得合适,便定下了。”江也却不敢多说,生怕秦怀霜发现什麽端倪,“以後不合适了,再分开就是。”
秦怀霜笑了下,“小师弟的心性倒是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