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并没有人为他停留。
犯人面色僵硬,气闷地一巴掌打在自己的额头上,不情不愿地躺回板床。
然而,他的眼睛没闭多久,一只手就拍上了他的肩头。
犯人惊恐睁眼,立马就要尖叫出声。
然而他的嘴,也被一只手紧紧捂住,让他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有低沉的青年男声在耳边响起:“跟我来。”
楼外。
一处人工制成的监控死角。
宗律靠在墙壁上,上下打量着前来的犯人。
犯人不安地左顾右盼,对于自己竟然这么简单就从监室里出来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议。他惊恐地看着身边将他带来的青年,对方那一手软骨钻杆术看得他简直目瞪口呆,更别说对方还能悄无声息地将锁打开,带他出来,这、这种手段简直是……
蔺东将人拎到了宗律面前,说:“卡……天师,人带到了。”
宗律:“嗯,辛苦。说说吧,想要跟我说什么?”
犯人早就注意到了这位金色天师。
凤眼嫩脸色张扬,却意外有着“天师”这一种严肃而权。威的身份,这样的违和感让他在白天下午第一次见到宗律的时候,就禁不住以托管状态多观察了几眼。
正是这几眼让他意识到,这位天师很可能是一个没有被抓来服刑,却也并不拥有“托管状态”的自由人!
这个令人不可置信的判断,让他忍不住在见到对方“路过”监室外的时候,将对方叫住了。
此时,他见到宗律,就知道对方已经被自己所提的“秘密”吸引。
犯人露出一脸慌乱的表情,试图靠近宗律:“天师、天师!请您救救我、救救我啊!”
宗律:“哦?救你?可你刚才说的,明明是你有秘密想要告诉我。”
犯人:“这就是我要说的秘密,天师!我、我……”他被蔺东擒住肩手,眼泪却不止地往下流,“我的托管状态,它、它失控了!”
宗律温和地说:“有什么想说的,直说,别绕弯子。”
犯人声音一卡,继续哭诉:“我的工作状态现在已经延长到十四个小时了!再这么下去,我、我就要再也下不了班了啊!”
[草,十四小时?]
[意外地合理,要是工作真能成为一种完美而省心的托管状态,那还要你这个不工作的废物状态干什么XD能给你留个自由的睡觉时间已经很仁慈了!]
这时,漆黑的角落中忽然传来一个闷闷的倒地声。
犯人声音一顿,继续哭诉:“狱警不信我,我也没有别的方法求助,只能来求您了啊天师!这种失控不是只我一个人出现,我认识的好多人也都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这不是意外,这是会毁掉我们蓝城的恶魔啊!”
蓝城,是这座城市改名不朽城前的名字。
漆黑的角落中又传来了一个闷闷的倒地声,而宗律抱着双手,静静地看着犯人。
犯人眼泪一止,哭声微微颤抖:“我、我实在没办法也没处说了啊天师,托管政。策就是个陷阱!他们、他们一个人也不想放过,所有没被‘托管’感染的人,全在这三个月时间里被抓进来强制‘改造’了啊!等到全城人都被‘改造’完毕,”
又是一声闷响,从没有光亮的角落里传出。
犯人抖如筛糠,终于说不出话来了。
胡子拉碴的寡言男人从角落里走出,犯人一脸“这里怎么还有人”的惊恐表情盯着他。
单千双手拖着三具躯体,往宗律面前一扔。
单千:“没了。”
宗律朝他弯弯眼:“辛苦。”
他回眼看向犯人,脸上总算有了表情。他轻笑一声,说:“行了,别让他们再来送死了。我只想听实话,别搞手段,不然我就去找别人了。”
犯人也不哭了,他苦笑地说:“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宗律低眼,用脚尖翻了翻昏迷的三人,发现都是狱警。这让宗律对他们的手段高看一眼。
宗律干脆地说:“组织名,目的,打算怎么做。一个个说,说清楚。说好了,就合作;说不好,我就接着找下家。”
他的言语太过直白。
姿态,也如一名大获全胜的捕猎者般,显得自然而轻松。
犯人这才猛然意识到——
自己,似乎、好像,已经在毫无意识间,落入了对方的陷阱。并深陷其中,还搭上了所有队友。
犯人终于想通,苦笑不已。
他叹了口气,向着宗律礼貌地鞠了一躬:“十分抱歉,天师先生,这三位都是我们‘反抗者联盟’的兄弟。我们的存在不便泄露,为了防止不愉快的事情发生,我们通常都会做好二手准备。您和您的同伴们实力让我们无比钦佩,如果对您造成了冒犯,还请您原谅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