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味道并不浓烈,但对于他这个猫族的红发男孩来说,却带着一种难以忽视的吸引力,连带着对小鱼干的兴趣也变得更大了些,齐展怕泽维尔去咬小人鱼,因此每日都备着不少的小鱼干给他。
“我没有被收买。”泽维尔语气平静,“我们对人鱼族没有恶意,只是暂时借住这里,我们很快就会走。”
飒看着他的眼睛,觉得有些愚蠢。像这样的傻猫,明明那麽亲近那人族,却还自以为没有被收买。他嗤笑一声,随即准备撞开门口挡道的泽维尔离开。
这时,小石头怪兰特在门後咯哒咯哒地蹦了出来,像个小火柴盒一样,迅速围绕着飒转圈,一边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一边似乎在传达某种“警告”。它小手不停地挥舞,发出的是一阵阵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响声。
黑发人族随後走了进来,旁边跟着的褐发男孩一边眨着大眼睛,一边冲飒挤眉弄眼,似乎在故意传递某种信息。
飒愣了一下,下一秒,他还没完全明白发生了什麽,就被一把抱起,直接带到了湖边。
冰凉的湖水扑面而来,飒下意识用力挣扎,却听到那黑发人族轻声笑了起来:“别动,送你回家呢。”
飒有些难以置信地擡头看着齐展,直到这一刻,他才注意到这人族的眼睛。那是一双黑色的眼睛,清澈又温柔,如同湖水映出的夜空。
“怎麽了?不会游了吗?”
耳边响起温柔的调侃声,飒鼻尖一热,原来是人族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子,脸上还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
飒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扎进水里。湖水划过他的鱼鳞,尾巴用力一摆,身影迅速划出一道弧线,消失在远处。
齐展站在岸边,看着那小小的脑袋从远处探出湖面,碧色的眼睛亮晶晶地望了过来,像是很高兴离开了他们。
“真是个小家夥。”齐展轻笑了一声,看着飒在湖水中游远,忍不住感叹:“这速度可真快。”
萨雷特见齐展一直注视着飒游走的方向,便轻声提醒道:“展,我们准备好了。”
齐展轻轻点了点头,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孩子,确认他们准备好了,便继续停在水中,默默观察他们的游泳。
飒游得越来越远,感觉到身後没有人追来,他既庆幸自己终于逃脱了那群人族的“魔爪”,又不禁感到一丝失落。他开始游向湖的另一个方向,心道,离开这麽多天,族人们应该早已急坏了。
他游了一会,突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群人族,见他们和幼年期精灵一起在水中玩耍,似乎非常开心。心中有些嘲讽,低声嘀咕:“水有什麽好玩的,一群傻蛋。”
不过,游得越远,他的心情也渐渐复杂了起来。想到那几天与人族在一起的时光,那个黑发的青年总是温柔地看着自己,心里不由得有些微妙的变化。
他转头望向克萨岛的方向,准备游向那片熟悉的水域,然而,游到一半时,他又不自觉地回头望了一眼。
“那个黑发人族,会想念我吗?”
他喃喃道,声音像是轻飘飘地从心底溢出,随风飘散,甚至连自己都没怎麽意识到。
波这几日被困在洞里,无论她如何哀求,族长始终不允许她出去寻找飒。
终于在今早风雨停歇时,她才被允许出去。她迫不及待地冲出洞口,寻找自己的幼崽。
整个族群除了几位留在克萨岛看护幼崽的族人,其他人鱼都跟随着她一起出发,寻找飒的踪迹。
他们先後搜遍了飒常去的礁石群丶渔场和湖底洞穴,但依然没有发现他踪影。
族长看着波,眼中满是无奈和悲伤,低声道:“波,飒可能……死在湖龙卷里了。”
其他族人也纷纷低下头,脸上写满悲伤。克萨岛人鱼族的繁衍极为困难,每一个族人都十分珍贵,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有着悠长的寿命,恐怕整个族群早已消失。
他们之前不是不想去寻找飒,而是不能将其他族人置于险境,只能等待这场罕见的风暴停歇。
波的心猛地一沉,几乎崩溃,尖声喊道:“不,我不信!我一定要去岸边再找找,他一定在那边!”
几位族人赶紧拦住了波,族长深深叹息:“我会派人沿着岸边搜寻,你不要去了。”
就在他们准备分头行动时,突然远处游来一只小人鱼,声音远远传来:“族长,阿母!”
一时间,族群中的人鱼们欢呼起来,纷纷向小人鱼游去。
波十分激动,她看到飒时,情不自禁地扑了过去,将他紧紧抱住,泪水化作成串的珍珠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