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他打心底里觉得江昼和林栖过于卑贱,根本不值得他愧疚。
“你做个人行吗?你不爱他,他当年缠着你不放是他错了,你已经报复他十一年了,还不够吗?”
江昼声音竟然有几分哽咽,“你放他走吧,十一年了,人生有几个十一年啊?”
“你不爱他,那就让他离开,不行吗?”
“为什麽非要这样折磨他?”
望着梁雁冷峻的眉眼,江昼越发悲哀。
昔日好友,反目成仇。
当年梁雁走上演员这条路,江昼还满心欢喜地为他高兴,发自内心地为他自豪。
这个梁雁太陌生了。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很久以後,梁雁轻描淡写地说:“我没说过不放他走啊。”
他指尖有一根烟,没点燃。
“他自己不肯走啊。”
“你胡说!他早就——”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背後搞了什麽鬼吗?我敢让你和他接触就是因为我知道他不会跟你走。”
梁雁低下头,点燃了那根烟,慢条斯理道:“你努力了这麽久,除了查出来一堆没用的信息,还有什麽用?他肯跟你走了吗?”
烟雾缭绕在梁雁多情的眉目间。
他稍稍垂下眼眸,眼睫毛轻颤,“我本以为你能说服他,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没劲儿。”
江昼向来嘴笨,面对梁雁的挑衅,他只能受一肚子火。
靠!
谁管梁雁的脸庞是不是价值三个亿?
打了再说!
江昼抡起拳头扑上去,狠狠地往他脸上砸。
要是褚荀在现场,恐怕也会夸他打得好。不就是三个亿吗?打了就打了,这口气不能不吐出来!
梁雁闷哼一声,立马有人扑过来拉住江昼,江昼被擒住了胳膊,双眼发红。
“你有种跟我打一架!躲在别人身後算什麽男人!梁雁!你个畜牲,敢做不敢当!有种放开我!”
“你们贫民窟出来的野人都这麽喜欢打人吗?”
梁雁嘴角带着血,他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说不过就打人?”
“我敢打我就敢当,出了事老子自己扛!”江昼愤怒地瞪着他,“我不会像你那样,把全部的过错推给林栖!”
很轻的笑声。
梁雁摇着头,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投下一层阴影,“真可笑。就算是我做的又怎麽样?难道你有本事把他从我身边带走吗?”
“先不论你能不能带走他,他甚至不愿意跟你走。”
“小公主,你可不可笑啊?”
“做了这麽多,人家压根不想跟你走,你还在这里自我感动。我知道褚荀给你制造的世界挺美好,我没想到你能这麽蠢,怎麽,你看不懂吗?他,不愿意,跟你走。”
对,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江昼并不是没有能力带林栖走。
而是过去的时间里,他无数次提出要带林栖走,都被拒绝了。
林栖留下来的原因有很多,江昼努力地去挖掘,最终挖出来惊天大雷。
假如林栖愿意跟他走。
剩下来的事情就很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