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衔雪涂药的手顿了一下,他潦草地涂完了,把瓶子盖了回去,“世子猜不中吗?”
“你想让我猜?”江褚寒整个人往床上挪了挪,往卫衔雪那边偏过身,“让我来猜可不觉得你做了什麽好事。”
卫衔雪轻笑了声,“在世子眼中我可做过什麽好事?”
“你做没做过好事我不知道……”江褚寒似乎犹豫了片刻,“你把手伸出来。”
卫衔雪有些诧异地擡了下眼,却还是把手伸出来了,他翻开掌心,江褚寒接着就往他手心拍了一巴掌,那一掌打得沉闷,他的手还在他手心上搁了一会儿。
可等他挪开,卫衔雪手心里落着张折起的纸。
卫衔雪:“……”
手心的麻传进心口,卫衔雪看见纸的时候心口立刻滞了一下,他当即阖上手心要收回去,可江褚寒抓他手腕抓得当机立断。
江褚寒几乎是攥着他的手腕,“你打开给我看看。”
卫衔雪的手也攥得很紧,他试着挣扎了一下,又停下手,眼里有些无情,“世子拿都拿了,你自己看了我也不知道,怎麽还来光明正大地逼迫我。”
江褚寒把他往面前拉了些,“我不想逼你,我想听你自己说。”
卫衔雪苦笑了声,“世子觉得你我是坦诚相待的关系吗?”
“你不是。”江褚寒更攥了一下,“但我是。”
卫衔雪喉间一涩,他只道:“疼……”
“疼死你得了。”江褚寒来气道:“跟你说什麽都不管用,小殿下好大的能耐。”
卫衔雪:“……”
卫衔雪像被他敲了一棒,他本就知道今天做了什麽要瞒不住江褚寒,可这样赤,裸,裸地被他抓住证据显得狼狈又可笑,他还跟自己说“坦诚相待”……他在这几个字里往返几遍,从前被他骗的那些时日像是一并都被前尘压进了虚无的轨道里,让他如今割舍起来像是可怜的笑话。
思绪里像是大浪淘沙,他不知道要怎麽跟面前的江褚寒算起。
“世子跟我坦诚相待……”卫衔雪终于擡起眼,对着江褚寒问:“江褚寒,那你把我当什麽人呢?”
江褚寒皱着眉,在这对视里还没回他,卫衔雪就接着说:“你登堂入室,现如今这样抓着我,又算什麽呢?”
“难道旁人的话还要我说给世子听吗?”卫衔雪像掐着江褚寒说话的时机,“京城里有几个人提起我能给几分好眼色,若是把我挂在你名字後面,谁不骂我一句倚门卖笑才得了你侯府世子的青睐,江褚寒……”
卫衔雪又问了一句:“你觉得你我算什麽了不得的关系?”
江褚寒居然在这话面前停住了,紧接着卫衔雪缓缓松开手,露出了手上折起的纸条,他眼里的恨意几不隐藏,“这纸条里写的,都是今日草场上欺辱过我的人,是我一句一句从林彧口中问出来的。”
他有些嘲弄似地望向他,“世子若觉得你我关系了得,那你不妨出手,替我教训了这些人?”
江褚寒看着那添了折痕的纸条,卫衔雪在他面前也算是装乖了一阵子了,这会儿竟然真的给他露了獠牙。
卫衔雪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这人的好心都是装的,旁人欺我一遍,我都记得,若非我力不能及我白日就要报回去,这话算是真的。”
“这样的坦诚相待,世子满意吗?”
两人的眼睛深刻地对视在一起,外头的雨声淅沥,仿佛在深沉的夜色里更加浓烈了几分。
“好。”江褚寒的声音穿透夜色,他另一只手覆上卫衔雪的手心,几乎和他整个手掌贴了一下,他将那纸张收入囊中,“我帮你收拾他们。”
卫衔雪一怔,“你……”
“卫衔雪。”江褚寒正视着他,他抓着卫衔雪未曾阖上的手,“你我算什麽样的关系,旁人口中的定论就能作数吗?你问我倒是一句句说得轻巧,可是你呢?你给过我什麽样的说法吗?”
哪怕是年节也好,还是雪院也罢,江褚寒唯一可以瞥见的,就是卫衔雪揣着他的玉佩揣了几年,可这点事情他能说是念念不忘,卫衔雪的仇怨也来的深刻热烈,他就不能是恨了自己整整几年吗?
江褚寒带了点强硬,带了点一厢情愿,他怎麽也算是把人若有若无地绑在身边了,可这人的情意和真心好像只能靠他自己杜撰和猜测出零星半点,从前的撩拨也像是他欲擒故纵的把戏,可是之後呢?
他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江褚寒把他的手掌翻过来,他几乎强硬地按着他的手往下放,直接将卫衔雪的手按到了他的身下,让他自己摸着,“你呢?”
卫衔雪摸着自己,忽然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江褚寒看着他问:“你对我又是什麽意思?”
【作者有话说】
不是审核大人这里只有一个上药啊为什麽要锁我T×T
够了你们两个谜语人,下章写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