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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文学>折骨为臣归我庭柯 > ◇ 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涅盘(第2页)

◇ 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涅盘(第2页)

“陛下说笑。”尹钲之起来之後,朝桌前走了过去,“臣与陛下相识数载,陛下有疾我若不来,有愧陛下的信重。”

褚章把手里的折子覆上,“先生很厉害,当年若非是遇到你,朕没有那个破釜沉舟的打算,也不会像今天一样坐在这个位置。”

“可朕一直不知道……尹先生到底想要什麽?”褚章靠在椅背上,似乎追忆着说:“当年把你从牢狱带出来,你只是说愿意跟随朕,那时府里的每一个幕僚为的都是来日封侯拜相,可你官位也不要,钱财也不要,缩在宫里宫外,只做了一个芝麻大的小官,没有娶妻生子,什麽也没有。”

“尹钲之,你到底是为了什麽活着?”

尹钲之的眉目被烛火照得有些暖意,他微笑着给陛下奉上了放在桌边的茶,答非所问道:“陛下还记得阿鸢吗?”

褚章怔了一下,“记得——怎麽不记得。”

陛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阿鸢是我此生……最对不起的人。”

两个人都不再年轻了,忽然想起年少的时候见过一个女子风姿卓绝,印在记忆里洗都洗不掉,褚章自诩帝王无情,可有些东西藏在回忆里不过是藏住了,些微一挖就能看到下面根深蒂固的种子依旧是枝繁叶茂。

“所以陛下这些年,再也没有子嗣了。”尹钲之替陛下将桌上堆积的折子一本本摞起来,一边缓缓说:“可陛下对阿雪也太狠心了。”

“狠心……”似乎是提到卫衔雪,褚章突然黑了黑脸,“朕对他也够心软了,怕他不舍动手,已经替他铺好了来路,他还是要放虎归山,给朕的折子也是多有欺瞒,朕如今都还想要接他回宫。”

尹钲之依然平静道:“可他也用自己的法子走出了一条路。”

“你是他的先生,你自然替他说话。”褚章似乎是因为病了,整个人少了些威严,但他想到什麽,“你闪烁其词,还是没有回答朕的问题。”

尹钲之皱了皱眉,他忽然长叹了一口气,“陛下知道,什麽叫‘涅盘’吗?”

“起死回生……置之死地而後生乃是涅盘,当年——我初次来大梁,进了牢狱,几近将死,可我又没有死。”尹钲之缓缓叹了口气,“其实早在陛下将我带出牢狱之前,臣就已经死了。”

褚章没听没明白,尹钲之便换了话说:“陛下知道祈族有‘天臣’之称,所信之事唯有天命,上天所赐,祈族有一药名为‘涅盘’,遇生死弥留之时融入骨血,就会让人大梦一场,看清这一生诸多坎坷,仿佛涅盘重生。”

“臣当年在牢狱之时,就已经看清这一生了……”

尹钲之这话简直匪夷所思,褚章先是皱眉,“先生又在玩……”

笑……褚章细细想来,忽然觉得尹钲之这话并不像戏言,若非胸有成竹,谁敢赌一生做那麽些大逆不道的事,当初府中诸多幕僚,唯有这个尹钲之敢劝他破釜沉舟,还敢死生不惧地陪他走一趟燕国,走到今日,尹钲之又一步步托起卫衔雪。

“你……”事情细想忽然变得有些可怕起来,陛下盯着他,“你一早就知道阿雪是……”

褚章很快想到了什麽,他忽然恼怒起来,“你既然一早知道阿鸢会有我的孩子,朕当初就不会……你为什麽一开始不告诉朕!”

尹钲之将折子理好了,他依然心平气和道:“臣当初若告诉陛下,陛下会舍得让阿鸢一个人去拦住族人吗?阿鸢会去燕国,也是因为陛下在祈族取走了东西,等阿鸢生下了孩子,陛下又会在先帝面前舍弃自己的权势而向燕国的皇帝索要後妃吗?”

褚章恼怒的手抓住了桌上的杯子,扔出去之前被他死死按住了。

“你……你可以告诉朕,阿雪是朕的孩子。”褚章压抑着怒火沉下脸,“从他当初入京的时候,你为什麽不告诉朕。”

尹钲之叹了口气,他撤出几步,往後跪拜下来,“陛下,臣这一生不过追求有始有终,这些年阿雪身在大梁,我教他无愧于心,至于不曾告知陛下,陛下若不能正大光明地疼爱他,他这一生……又算什麽呢?”

“陛下如今想杀江褚寒,那臣斗胆告诉陛下另一个故事。”尹钲之的额头贴在地上,“当初若非他在陛下面前说,他想将阿雪要回去,宫里有人忌惮他的名头,不敢再为难阿雪,以当年全天下的骂名,宫里的内宦都敢当着阿雪的面给他脸色,遑论当初有些性情的三殿下,他敢逼着阿雪冬日未散的时候去跳御花园的水池,早在来京城的路上卫衔雪就几乎死过一次了。”

褚章眸中动了动,他张了张口,喉中忍不住咳了几声,陛下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来,他沉声问:“你说这些,是想干什麽?”

“臣……”尹钲之伏在地上道:“只是将事实说予陛下听。”

空气里静了好一会儿,半边照过来的烛火让褚章的脸看起来明暗不分,“朕知道往前亏欠了阿雪,他这一生过得很苦,朕知道。”

褚章的手还按在杯子上,他好像冷静下来,略微松开的手换而端起来将茶喝了一口,杯盏的声音在寝殿里竟然格外明显。

尹钲之道:“陛下明鉴。”

“……”陛下搁下茶水,沉下的脸似乎做了什麽决定,“先生这一生,也是劳苦功高了。”

尹钲之沉下的眼阖了一下。

褚章目光在尹钲之身上打了个转,他重新拿起一本折子,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陛下轻轻挥了下手,“今日夜深,先生就留下喝杯酒吧。”

尹钲之将头擡起来,又重新拜了下去,“多谢陛下赏赐。”

……

这一夜再晚些时辰,陛下又连夜召见了尚书令的娄大人。

娄尚书连夜入宫觐见陛下,随後摒却了宫娥与太监侍卫,陛下拟了一封圣旨交由了娄文钦,娄尚书将圣旨藏好,又无声无息出了宫门。

翌日,几乎枯坐一夜的陛下打算上朝,他病了多日,朝中事搁置已久,前线的战事迫在眉睫,由不得他再病重下去。

陛下换了朝服,明黄色的龙袍加身,好像将他满脸的病气除去了多半,可陛下方才走到门口,倏然间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吓坏了一种跟随的侍从。

太医马上赶过来了,太医院的院判从前先帝在的时候就在宫里任职,他摸着陛下的脉象,大惊失色的脸仿佛成了菜色。

他一头磕在陛下面前,仿佛把命都丢了一半,“陛下急症……状同当年长公主……”

褚章的病症与当年长公主所得急症几乎一样。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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