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秋心下一颤,转头就去了浴室。
那天早上,浴室从未有过的冷。
秦江秋一身寒气出来,换了衣服,围好围裙认命的给云意熬粥。
动作熟练,多少米多少水的比例都像是刻在骨子里。
云意就站在一旁看着,偏棕的发有些长了,挡住了眉毛。在额前乖顺的垂着,显得这张脸更嫩更小。
秦江秋伸手蹭了一下,“吃过饭带你去剪头发?”
“都听哥哥的。”
“那我让你去上学怎麽不去?”
云意眨了下眼睛,神情自然的解释:“因为学校里没有哥哥。”
秦江秋感觉他要完了。
两年两年。
秦江秋默默念叨了声,云意还小,不能畜生。
米果真如云意说的那般,熬的软烂,青菜最後放的,颜色翠绿。
云意看着面前的粥,勺子搅了搅,眼泪就这麽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
这天早上的粥比以往都要甜。
甜的让云意心口发麻,呼之欲出。
秦氏的人很多员工都认识云意,不觉得是秦总未来的妻子,看起来像是弟弟。
云意去的第一天就给部门的员工点了奶茶,得到一片好感後,心满意足的抱着两杯去了秦江秋办公室。
办公室内在靠近落地窗的地上有许多包装盒,还有没开封的画笔颜料。
秦江秋坐在办公桌前,头也不擡的说:“给你的,自己拆。”
云意没问为什麽突然给他买画板和画笔,只是走过去,把其中一杯奶茶放在秦江秋面前,学着刚才的语气说:“给你的,自己拆!”
秦江秋擡头看着那双漂亮眼睛,无奈失笑。
这小孩,无论多大都是不肯吃亏的性子。
整个办公室分出一半区域铺了厚实的地毯,其中有一个软沙发,有一个放了很多书的书架,现在又多了画板。
是云意的专属位置,是可以脱掉鞋子赤着脚的位置。
云意坐在地毯上,一点一点的拆。
秦江秋买的多,能用到的用不到的全部买了一遍。
云意架起画板,坐在地毯上,整个房间只剩下素描笔落在地上的沙沙声,以及偶尔传来的鼠标键盘敲击声。
秦江秋处理完最後一个合同,起身放轻脚步绕到云意身後。
画板上,一只哈士奇快要成型,只是看眼神就知道这狗不怎麽精明。
“什麽时候学会画画的?”
秦江秋突然出声让云意的手一颤,他回头看去,看着秦江秋那探究的眼神解释道:“苑爱疗养院有画师叔叔,他画的最好看。”
想起死于画笔的男人,云意垂下了眼眸。
画笔是画师的希望更是寄托,可最终把生命终结于画笔。
院中少了一个三十岁的画师,多了一个十五岁的学生。
云意隔着铁丝网观摩多次,在画师死後,他开始用手指在地上笨拙的学着,这一学就是五年。
画师叔叔画的动物最漂亮。
他笔下有画师的影子,当然差不到哪里去。
秦江秋没有再问,颇有些怜爱意味的摸了摸云意发顶,“带你去吃饭。”
云意擡手握住秦江秋的手腕,得到偏爱的人随时随地可以使用被爱的权利,云意也不例外。
他舔舔唇:“哥哥,吃过饭我可以吃个冰激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