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四季如春,温度适宜。
照片中云意是在躺着,好像睡着了,依旧苍白的脸颊,不远处有一棵柳树。
江秋就站在这棵柳树下,看着奶茶店面前有一把躺椅。
躺椅上躺了一个薄薄的身躯,盖着卡通薄毯,依旧不爱穿鞋,两只脚赤着垂在下面。
脚尖在阳光的照射下白到透明,可仔细看又有一点粉。
江秋不看脸,只看那双脚就知道那是云意。
两条腿像是注了铅。
在惊喜来临时,江秋先感受到不是冲过去把云意抱住的心思,是害怕。
他这些年美梦做过太多了,醒来的时候是半床冰冷的物品。
是鼻尖再也嗅不到的奶糖香。
手指不自觉的伸到口袋里拿烟,在点燃时,又想到云意的身体,火机被熄灭。
他就这麽捏着丶掐着,放在唇边咬着。
呼吸逐渐平稳时,江秋迈出第一步,去寻那个真实的美梦。
云意睡着了,懒洋洋的晒着太阳,一脸的恬静。
可江秋站在他面前时,云意又是醒的很快。
在看到那双通红的眼眶时,云意弯了下眼睛:“来啦?”
像是约定好见面似的打招呼。
好像对江秋找到他一点都不惊讶。
江秋眼眶蓄泪,硬是一颗都没掉下来,他依旧是当年的下人江秋,半跪在地上,用脑袋抵在云意的胸膛。
“少爷,我来了。”
阔别两年半,两人的相见像是老友那般。
江秋耳边能听到云意的心跳,能感受到云意的呼吸。
他面前的是活生生的云意。
是好好躺在这里的云意。
是他的妻子云意。
云意闷咳一声,有些嫌弃的推了下江秋的脑袋,“你好重,压得我好痛。”
声音软绵绵的,听不出是撒娇还是真的痛。
江秋擡起头来,两人就这麽近距离的对视上。
两年多的时间,云意好像没有变化,脸颊嫩嫩的,看不出已经过了二十三个生日的样子。
可是江秋变化很多。
长高了,变瘦了,一双眸子压得情绪更深,眉眼间是常年积攒的冷意。
云意歪歪头:“你为什麽不惊讶我活着?”
“少爷可以当做我死了,为您殉情了。”
云意哈哈直笑,捏了捏江秋的脸,“几年不见,江秋也会开玩笑了。”
江秋一点都没玩笑,他的表情好像崩坏了,明明想笑,但是笑不出来。
他握住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小意,回家吗?”
“好啊。”云意本来也想回去的,落叶归根,这具身体是联盟区的人,要回联盟区的。
“这次回去。”江秋顿了顿,寻找一点好听的措辞,让自己要说出口的话不会刺激到云意,“这次回去,您就没有自由了。”
“我要把您关起来。”
“关在见不到任何人的房子里,只能日日面对我。”
云意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变化,依旧弯着那双眼睛:“好啊。”
他伸出两只手腕到江秋面前,“用软一点的绳子,轻点绑,我怕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