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剧情要走。
他自己尚且都走不明白,更谈论去介入他人。
在云意走後,助理接过被云老爷子划了红叉的竞标书,“云董,小少爷好像知道了什麽……”
云老爷子收回停留在门口的目光,手掌捏了一下已经肌肉萎缩的双腿,“他自小聪颖,知道什麽也不意外。只是这孩子执念太深了。”
“那您为什麽不告诉小少爷,您的腿已经站不起来了?”
“改变不了的事实,知道了也是让他徒增伤心。”云老爷子叹了口气,“小意本就过的不开心,从到了我这里就一直笑着,可是谁家的小孩面对长辈时会一直笑啊?”
*
云意正是赶着最後几分钟到机场的。
江秋最後的嘱咐起了作用,他没忘带着晕车贴,就算一路飚速,他脸色也没有那麽难看。
飞机在一个小时後到达第三区,云意没有提前跟意家人讲,一直到了意家门外,下人看到云意传出的惊呼声才把意家老夫人惊动。
云意手攥着书包带子,站在门边跟佣人讲话,意老夫人脸上还戴了一个无框眼镜,看到云意着急忙慌的往外走。
“小意,怎麽突然来了?快过来让外婆看看。”
云意往前走着,看到意老夫人时,鼻子一酸,眼眶顿时红了。
这与他前世的亲人长得一模一样。
外公外婆很是疼他,但是母亲是远嫁。
年幼丧母,没人陪他去外婆家,他一年到头只能见到这对老人家寥寥几面。
痛失唯一的女儿让他们一夜白头,意家的大部分産业都转给了年仅几岁的云意名下。
他的现实,跟书中好像啊……
意老夫人怜惜般擦了擦云意的泪,慈祥的脸上满是心疼,“小意乖,在云家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不哭,跟外婆说,让小舅舅帮你打他……”
云意噗嗤一笑,“外婆,我已经十九岁了。”
他是个大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处理啦。
可是,笑着的眼睛在落泪,睫毛都洇湿了,粘成一簇一簇的,笑起来比哭更让人心疼。
“有外婆在,小意就算三十九岁也是小孩子。”
午饭时,意家门外传来一道刹车声,而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到了门口时又变得规律轻缓。
意老夫人看着云意无奈的笑,“你小舅舅来了,我刚跟他说你来了,忙到一天脚都沾不了地的人,没到半个小时就赶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走了进来,白色衬衣往上叠了几折,腕骨戴着一块银色手表,银丝框眼镜下的眼睛微微弯着,斯文又禁欲。
在看到云意後,唇角不自控的勾了一下。
“小意。”意凛朝餐桌走去,嗓音平仄,在云意旁边抽开椅子,“好久不见。”
云意眼睛眯了眯,对于面前这个男人,他有一点印象。
是原主死去後,唯一一个为原主报仇的人。
可是下场并不好,那江秋就像一条疯狗一样,逮谁咬谁,折磨完原主折磨原主身边人。
面前这位叫意凛的男人,会在七年後断腿成为残废,最後拖着一双残腿从楼顶一跃而下,结束了本该在第三区呼风唤雨的人生。
其实挺没必要的。
意凛是意家老夫人领养来的,没有血缘关系,有的只是一个一年到头都喊不了几次的“小舅舅”称呼罢了。
云意咬着牛奶杯的吸管喊道:“小舅舅,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