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千尧便觉得痛苦得简直快要疯掉。
到底跑还是不跑?
他当然想离开这里,毕竟他身上全是炸弹,根本不知道什麽时候会炸掉。
可若是跑,万一没跑掉,他们绝对会被一起扔到暗狱。
想起暗狱,千尧便又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段记忆。
一颗心仿佛被掰成了两瓣,被分别向不同的方向扯去。
因为有心事,千尧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晚上去上夜的时候更是心惊胆战,根本睡不着,但为了不被发现,还是靠在床边假装睡着。
很快时间就到了卯时,莫存像往常一样来叫陛下起床。
陛下醒来後千尧就可以回去。
千尧出门时外面的天依旧是黑的,千尧不知陆砚洲是怎麽做到这麽早就能进宫的,但他现在日日都要值夜,现在确实是最适合见面的时候。
想到这儿,千尧鼓足勇气向听竹馆走去。
因为来过一次,所以千尧没了第一次来时的害怕,熟门熟路地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看见了等着他的陆砚洲。
陆砚洲一看见他就迎了过来,一眼便看出来他瘦了不少。
“听小穗子说你病了许久。”
“嗯,有点风寒。”
“如今都好了吗?”
“已经大好了。”
“那就好。”陆砚洲说着伸出手,似乎想要摸摸他。
但不知为何还没碰到却又收回了手,随即正色道:“阿尧,我已订好了计划,就在春猎。”
“春猎?”
“是。”
那就只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
看起来似乎够了,但又觉得仿佛不太够。
“怎麽了?是在担心吗?”陆砚洲看出了他的犹豫,连忙问道。
在他面前也没什麽好隐瞒的,因此千尧点了点头。
“阿尧,伴君如伴虎,当今圣上的狠辣你应该是见识过的,现在他未选妃还好,若是将来填充後宫後被他发现你是假太监的事,以他的手段,一定会将你折磨至死,你能保证一辈子不被人发现吗?”
陆砚洲的话瞬间将千尧拉回了那日暗狱。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麽後千尧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连忙问道:“暗狱,你知道暗狱吗?”
“我知道,是寒刃司的地盘,怎麽突然提起那里?”
“那里关押的都是什麽人?”
“朝廷的重犯,或者陛下授意故意折磨的人,你怎麽知道那儿的?”
“我……”千尧一时间不知该不该说,犹豫片刻後还是含糊道,“我之前跟陛下去过一次,在里面看见了一个不成人形的人,一直说臣错了。”
陆砚洲闻言不知想到什麽,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那人或许与陛下之前遇刺的事有关。”
“遇刺?”千尧瞬间想起之前陛下在猎场受伤的事,“是那日的刺客吗?”
“刺客?”陆砚洲苦笑了一下,“哪儿有什麽刺客,不过是借着这件事排除异己,当初丞相觉得他太过残暴,对于他即位一直颇有微词。”
千尧闻言觉得脑海中似乎有什麽连在了一起,却并不明晰。
陆砚洲也没有多解释,只是道:“相信我,我会做出你出事的假象,然後将你带出去,只要离开了皇宫,我们便可以重新开始,阿尧,我会让你像以前一样无拘无束,永远开心。”
千尧因他的话再次动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是的,陆砚洲说得没错,他保证不了永远不被发现,更何况他也实在不想在这里耗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