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来得太快太强,直接击碎了他的理智,因此有很长一段时间千尧根本没有记忆。
等他回过神时已经被带到了一个宫殿里。
面前的一切和南鄢的皇宫很像,但又有所不同,屋内的装饰更加冷硬,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冰冷。
屋里有很多的宫人,但没有一丝声音,整个世界如同假的一般,透着一股死一般的安静。
因此有一瞬间千尧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只是灵魂还飘在这里。
但很快便意识到不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死是最容易的事情,岐岸怎麽可能这麽容易就成全自己。
所以他到底会怎麽惩罚自己?千尧只觉得一颗心空落落地飘在空中,在真正知道自己的惩罚之前根本无法落回原地。
然而岐岸却像是打定了主意折磨他,一连三日都没有露过面,只是把他一个人关在这里。
这让千尧仿佛又回到了那黑洞洞的地窖,没有希望,没有时间,不知道死亡和明天哪一个会先降临?
原来等死是比死亡本身更恐惧的事。
就在千尧觉得自己精神快要崩溃之际,他终于见到了岐岸。
他一进来所有的宫人便像是得了命令一般依次退了出去。
很快,整个宫殿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千尧原本正缩在床上,见状立刻从床上下来跪了下去。
很快,一道脚步声自不远处响起,千尧能听见他在一步步向自己走近,可是千尧根本不敢擡头,所有的视线只能聚集在面前的一隅。
不知过了多久,千尧的视线里出现了一片黑红,这是岐岸身上的服饰。
“还是这样好看些。”岐岸说着擡起他的下巴。
千尧刚被带回来时便被要求去洗了个干净,因此现在脸上没有了乱七八糟的脂粉,也没有了他自己点上的痣。
“陛下。”千尧不知道他如今对自己是何感情,还吃不吃自己扮可怜的样子,但除此之外,千尧似乎也没了别的求饶的本事,因此只能尽力一试,于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像是第一次主动向他求饶时那样攀住了他的小腿,通红着眼睛,“奴才错了。”
可是岐岸的眼中已经没有半分动容,但也没有踢开他,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像是在瞧着他做戏。
千尧看着岐岸的眼神心中瞬间一凉,看来他确实不吃这一招了,但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什麽呢?千尧实在已经黔驴技穷了,于是只能蔫蔫地收回了手指。
谁知下一秒,手却被人握住。
千尧猛地擡起头,然後就见岐岸不知何时在他面前俯下了身,平视着他的眼睛,“整整三日,你便只想出了这个来糊弄朕?”
千尧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岐岸也没给他时间反应,下一秒便被岐岸抱起,向床榻走去。
千尧自然明白这是什麽意思,连忙叫道:“陛下。”
可是下一秒千尧便噤了声,因为岐岸垂眸看向了他。
眼神冰冷,不含一丝感情。
千尧不敢再发出声音,只能顺从地放松了身体,被他放在床榻上,等待着岐岸的动作。
然而岐岸这次没有再像从前般主动为他宽衣解带,而是垂眸冷冷地望着他,“自己脱干净。”
千尧穿过来前才十九岁,连恋爱都没谈过,因此这方面难免害羞,所以从前总是岐岸主动,甚至还常常被千尧要求熄了所有烛火。
可是今日满殿都是烛火,简直亮如白昼,而且千尧已经三年没在别人面前宽衣解带过,因此面色瞬间一白,但如今的他根本不敢反抗岐岸的决定,所以还是伸出手指解起腰带来。
因为手一直抖,所以衣服脱了很久才脱干净。
脱完後甚至顾不得害羞,因为他还要替岐岸更衣。
然而还没来得及动作便被岐岸直接按在了床上,没有亲吻,没有前戏,岐岸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脱。
千尧从没被这样粗暴地对待过,疼到连哭都哭不出来,又不敢推开他,因此只能一边死死抓住散落在床上的衣服,一边紧紧咬住自己嘴唇,拼命遏止住自己想要呼痛的声音。
直到他尝到了唇瓣上渗出的血迹,岐岸这才终于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
千尧这才敢看向他,然而即使在明黄色的烛火下,他的眼中也没有任何暖意,但还是给了他片刻的时间让他适应。
“陛下……”千尧实在太疼了,因此虽然知道今时已不同往日,但还是忍不住开口想要求饶。
然而面前的人一听见他的声音,却似乎更加生气,因此千尧很快便说不出话来,只能感觉到自己像是水上的一叶扁舟,只能随波逐流,怎麽挣扎也逃不出岐岸的手心。
到了最後他已经痛到麻木,意识都有些昏沉。
岐岸这才放慢了动作,却没有停下,而是俯下身来,第一次吻了吻他的耳朵。
这是这场床笫之欢中第一次略显温情的时刻,然而岐岸说出的话却是,“从今以後凡出城或行百里之外便需去官府办理路引,你的身份是假的,所以今後除了我身边,你哪里都去不了。”
“所以千尧……”
岐岸说着终于吻住了他被咬得血迹斑斑的唇瓣。
“你不会再有第三次逃跑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