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现在人人视桃花岭为马蜂窝,更没哪个敢给南扶光以及其带回来的蜂王送吃的,谢允星好心带来了晚膳,一些果子和不知道上哪整来的烤地瓜。
身为修士南扶光总是饿得慢,实在不行打坐调息也能撑十天半个月,刚想拒绝,那边杀猪匠坦然接受了食物,用沙哑的嗓音道谢。
南扶光惊悚地看着谢允星突兀缩回递出食物的手指,然後向自己投来求助的目光。
南扶光:“……”
现在又能说什麽?
南扶光:“没事的,他不随便咬人。”
那边杀猪匠仿佛耳聋没听见她在说什麽,接过食物後非常自然的将之一分为二,那些从後山采摘有恢复体力与修补受损识海功效的鲜果都被他推给了南扶光,他自己则留下了烤地瓜。
这人对食物有明确的喜好,在这方面也是一点没想着客气……
像条护食的蠢狗。
南扶光一边腹诽一边抓起果子,捏个清水咒随便冲了冲塞进嘴巴里,嚼了两下,她嘲笑杀猪匠:“住着我的洞府,枕着我的枕头,创造我的流言蜚语,食物还要先挑……”
“我以为你不喜欢这个。”杀猪匠看过来。
确实不喜欢。
黏糊糊的。
“胡说八道。我什麽时候说过?”
“没说过。我猜的。”
言简意赅的回答。杀猪匠收回了目光,低头撕开一层红薯皮,热气腾腾白雾升腾而起。
云天宗大师姐找茬失败,三言两语便被说得哑口无言,蹲坐在榻子旁,放空。
谢允星坐在旁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们甚至没有太多的眼神交流,但是等南扶光又随便抓起一颗果子递到嘴边,榻边的男人头也不擡地提醒她那是生的,南扶光“噢”了声立刻叛逆地一口咬下去,然後被酸得脸皱成一团。
谢允星:“……”
云天宗二师姐离开的时候,南扶光一路相送至洞府门外,临别前前者还是没能沉住气,问她,日日,这杀猪匠是不是心悦于你?
南扶光“啊”了一声。
谢允星幽幽地望着她。
云天宗大师姐用食指挠了挠下巴,掩饰了有些热起来的耳根,“唔”了声。
“好烦啊,他表现得那麽明显?”
“总是杀猪的丶杀猪的叫他也很奇怪,他叫什麽名字?”
“……”
“嗯?”
“不知道。”
谢允星的表情看来她今天真的听了很多个荒诞故事。
……
左右想要打开轨星阁丶借用“黄泉之息”的事也不是什麽秘密,介于之前宴几安那声“不行”过于果断了些,南扶光也不想去碰一鼻子灰,索性拉着谢允星问有什麽好办法。
後者瞥了她一眼:“你确定他还能活到明日?”
南扶光放开她:“摸着暖烘烘的一个人,怎麽说出这麽冰冷的话?”
“可能是因为我不瞎,你看到他胸口的洞多吓人了吗?”
轨星阁根本就是独立于云天宗的存在,平时也就给云上仙尊三分薄面,不受任何人的掌控,若云天宗有求于它,相比起其他仙门宗派,不过也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罢了。
但占了云天宗的地盘,借用一点儿东西挂个人情,他们不至于拒绝。
谢允星建议如果那男人明天还活着的话,让南扶光带着到处展示一番,师兄弟姐妹们都是心慈友善之人,到时候说不定能一致口风说服宗主谢从松口请动星轨阁。
南扶光在心中默念反驳,也不全是心慈友善,比如药阁那群神经病怕不是第一个跳起来反对,倒不一定是反对救助濒死凡人,纯纯就是无差别反对南扶光一切的诉求。
“这时候开始後悔平时没有好好维系人情世故了?”
“你也说了,人情世故,他们算什麽人?圣人云,不与畜生论道。”
“圣人没云过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