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匠:“你在大日矿山时,说男人要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南扶光:“……”
在场的渊海宗弟子,哪怕成日活动于外围,也不是没长眼睛,他们之中必然是有人认识南扶光的——
那个救过渊海宗古生物研究阁少阁主林火一命的金丹期女修,云天宗大师姐。
听说林少阁主最近正沉迷热脸贴冷屁股中。
啊啊。
难怪林少阁主不太行。
南扶光觉得,她今天就多馀上街,早知道就老实地待在「翠鸟之巢」加班了。
……
彩衣戏并非每日都安排演出,逢月曜日丶水曜日与金曜日会有一场,而若这三日再逢每旬朔丶望日,又会安排一场额外的大型演出。
南扶看着杀猪匠被古生物研究阁当场录用为杂役後,当场挟持两只小猪拂袖而去——
壮壮自然不必说,难得的是另外一只小猪也安静乖巧,表现得与她十分亲近,给啥吃啥,这般稍微让她顺气一些,好险没被气死。
杀猪匠拿了渊海宗预支的工钱总算是找了个比牛棚好一些的住处,落魄简陋的厢房内拿出他那最新款到当铺卖了够他吃数旬的双面镜,充了能量打开来,男人挑挑眉。
心里未免委屈地想,凭什麽骂我,你也没联系过我。
此时的他自然不懂,世界上还有聊天记录断联数日後,默认谁先说话算谁输的这种离谱比赛。
……
第二日晚,便有一场彩衣戏。
正逢本旬望日,杀猪匠刚刚上工对灵兽习性与脾性不甚了解,又因体格强壮,被安排于观衆席维持秩序。
这活儿不算得太繁杂,演出正式开始後他甚至可以坐下来一同看看热闹。
此时前方不远处,演出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今天「丽」会出现吗?”
“演出大名单上写了会有,你看了吗?”
这一日彩衣戏大名单上确实还有这条冰原鲛相关节目。
“希望是真的,真不知道那渊海宗弟子怎麽能那麽狠心,他们可是搭档了好久!他怎麽能伤害一条什麽都不知道的美丽冰原鲛?”
前几日遭到演出搭子刺伤的冰原鲛「丽」闹得沸沸扬扬。
“我听闻「丽」其实已经死了。”
“我也听说了,我大表哥的嫂子在古生物研究阁回收废弃品哩,是这样说的?”
然而在「丽」遇刺的第二日,沙陀裂空树下发现冰原鲛尸体的事,却并没有正式发布相关,只是零星有人口口相传。
外人对事情的发展一无所知,不知道冰原鲛死活,人们不知道那渊海宗弟子已经被看押,甚至还有人闹事要问罪那渊海宗弟子。
观衆们等待许久,终于等到节目单上轮到冰原鲛演出。
此时人们纷纷屏住呼吸,瞪大眼望着台上——
当帷幕升起,这次被搬上戏台的,是一个巨大水缸……
破洞的水缸不知是修复了还是换了新的,完好如初,一切动荡都仿若并未发生过。
比人高数丈的水缸在月光下犹如安静得庞然怪物,透明的水晶壁後,深绿色的水近乎漆黑,海藻漂浮如无形之手。
只有水缸,平日与「丽」配合演出的那名渊海宗弟子不在。
“……”
男人饶有兴致地用一只手撑住下巴。
在他身侧的观衆席上,人们翘首以盼般伸长了脖子往水晶缸里望——
当一条人形鱼尾黑影迅速贴着缸壁掠过,他们发出惊喜的呼声。
一束光从头顶照射下,夜明珠的明亮堪比十五的皎月明亮,贴着缸壁的,是一条鱼。
完完全全的鱼。
连接着胯骨与上半身的地方像是尚未进化完全,腹部有一道狰狞的伤口。
有手臂与肩膀等属于人类类似部位,却连接着一层璞状薄膜。
脖子往上,则是一条布满了鳞片的鱼头,厚唇,硕大如碗口的黑眼,眼珠子转动时会露出银色的鳞片来——
这和「丽」的形象相差甚远。
衆人哗然,开始有人高呼“什麽嘛”“退票”“这根本不是「丽」,它果然重伤死掉了”。
与水晶缸边一起上台的还有坐在轮椅上丶一脸平静的古生物研究阁少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