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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符十签与药汤（第2页）

“不曾。”平陵没有丝毫犹豫，“四国皇室所持有的宝物皆与神隙院法阵相连，那法阵由贫道保养，如有异常，贫道比任何人都提前知道。”

这倒是头一次听说。

欧阳璟想着，继续了自己的推断:“皇室的陪葬品必定会经过审批入册，这玉简绝不会因意外出现在皇陵。如此看来，靖南皇室有极大可能对神隙院有所隐瞒。”

“见证万年前神隙谷现世的修道大能已不存在，我们想要查明往事，就必定要依靠代代传承的记录。”欧阳璟继续说，“我想，前辈之前在调查寿命削减一事时，必定也想过这一点，也应该查阅了许多。”

“比起漫无边际的史料，靖南皇室隐瞒的东西不就显得格外可疑麽？”欧阳璟晃了晃手中的玉简，“就算这玉简的来历和神隙谷毫无关系，至少也能弄清靖南国对神隙院有所保留的部分。”

“没错，这数年贫道翻阅了大量记载，对神隙谷的来历也只不过是同一套说辞，找不出异状。”平陵点头，“若靖南国真的有所隐藏，贫道的确不能放过。”

他赞赏般摸了摸欧阳璟的头顶:“小娃娃头脑不错，快赶上贫道的水准了。”

“真是谢谢前辈夸奖。”欧阳璟翻着白眼理了理自己被揉乱的头发。

“贫道便去着手查靖南国，下季再来。”平陵走向窗边，“记着，那玉简别随意透露给他人。”

“前辈放心。”欧阳璟点头，“阿璟也会查一查明同国的记录。”

“哈哈，”平陵的身形逐渐隐去，“你倒是比其他人可靠得多。”

等平陵离去，欧阳璟才察觉外头已亮起一线晨光。

欧阳璟摩挲着平陵送来的《开符十签》，翻开了第一页。这书果然比她之前学的要难上四五成，不仅厚的能当砖砌房，手里的四卷也并不是全部。

也不知这四卷要读到哪年哪月。

欧阳璟坐下，一字一句研读起来。

预计月馀便可读完一卷的欧阳璟失了算，《开符十签》比她想像的更加难懂。不光一页包含的内容就抵得上之前那些书中一章，即便她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来，也需要极长的时间去钻研，去理解。欧阳璟读完第一卷时，平陵再次不请自来；读完半程时，爷爷已能牵着奶奶绕着宅子缓缓散步；背完整四卷时，许想，陈小满和蓝英的灵气等级已与她持平；平陵带来五卷到七卷时，袁黎会带着伤来和他们骂那些个武官下手不轻；研读第二遍时，许川和芙季对四人的实战要求愈发严格。

冬去春来。

六年已过。

中陆明同国，起临十九年。

向水府，渡察司。

许川负手立于飞檐，像一株迎风木闭目感受来去清吹。

他的遣袖剑悬在面前，随着他的吐纳缓缓浮动。

“嚓。”

明明只是风过枝桠的声音，许川却在那一刹那睁开了双眼，错脚侧身，掠影般挥出一只手，二指一并，闪着银光的剑刃仿佛卡在顽石之间般动弹不得。

“唉！”许想见突袭不起作用，可惜地叹了口气。见自己的剑无法从父亲的指间抽出，便飞身扫出一踢。十三岁的少年使出了全力，许想明白即便自己如此使劲，要伤到父亲依然艰难。他想得不错，许川的动作比许想更加迅速，仿佛只是寻常走路一般擡膝，不仅卸了招数，还把已长到自己胸口高的儿子逼下房檐。

在许想稳住身形落地之前，另外两道黑色影子如燕般一左一右从空中逼近许川。许川弹指把剑掷向左边黑影，又用二指挥出一道绿色光弧甩向右边黑影。可两道黑影并未如他料想般躲闪，剑与绿光即将切开黑影时，仿佛撞上了一道无形墙壁炸开！

许川讶异看去，那挡在两道黑影前方的真身也现了形——两张黄纸红字的符纸替黑影受了他的攻击，此时已破损消失于空。

这一连比眨眼功夫还要短上半瞬，可许川已是身经百战的剑修，怎会因此乱了阵脚？他已打算正面迎招，一道黄色锋芒却从上头极速落下。

“雾来！”

飞来的符纸离许川还有三身距离便在女孩的口诀下散作一团浓雾，如急雨般笼罩了许川的视线。女孩的声音便如发令，落于房檐下的许想掐住手诀，那被竖进瓦片的剑发出绿色荧光，断发银刃化为缠韧青蔓，迅速束住许川的脚腕与中腹。两道黑影也与许川只有一臂距离，燃走火焰的剑出了鞘，锵锵锋刃刺向雾团，速度之快竟将雾气一分为二——

可击穿迷蒙雾气的剑却无法再去施力，分秒之间，陈小满和蓝英都看清了究竟:原本应束缚许川的藤蔓断成了百块丶自个儿的剑尖被握在手掌中动弹不得丶许川含笑看着他们，仿佛去捏果梗般轻松自在。

再一息，陈小满和蓝英便与他们的剑一同摔下了地。许川仰首，准备飞身去擒头顶的符箓主人，却见黑色身影飞身下来，蓝色光芒汇聚于掌。许川有些意外，却还是竖指向上去迎。见他指尖朝着自己，黑影击去一掌，但用的不是术法，而是藏在掌间的红纹符箓。

“爆！”

轰隆一声，火光与黑气便在一掌一指间炸开。能把厚石城墙炸个对穿的爆破却不动摇许川半分，再再一息，许川也把黑影摔下了地面。

“好痛！”

欧阳璟被许川瞄准了甩在了那三个少年身上，没有丝毫骨气地尖叫。被她再次拍在地上的当了肉垫的少年反倒一句话也没说。

欧阳璟试图起来，丝毫不管自己下手着力的地方是许想的肚子，把自己撑起，翻坐在一旁。

从欧阳璟的腰下解放的陈小满也爬坐了起来，叹了口气:“又失败一回。”

蓝英拍了拍被欧阳璟蹬过的衣角:“统共几次了？”

欧阳璟把脸上的灰擦了擦:“八十七次之後我就懒得记数了。”

许想把丝帕递给欧阳璟，回忆:“第八十七次不是一年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