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呜咽。
漫天黄叶不经意撞过玻璃,发出细碎且突兀的声响。百合花早已凋拜,枯黄成了笔记里的标本,阮柚安静掀过那一页,内心只剩空荡。
她被关起来了。
与其是关,不如说囚禁。
她从不是个合格的演员,而江净理却是个异常敏锐的观察家。因而,想要离开的心思一经显露,他便捕捉到了。
思绪收束,沉闷乏味。
她撕去那页写满离开的日记纸张,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什麽会变成这样?
是她错了吗?
阮柚心里很酸,却很荒凉,流不下眼泪。她想起和江净理相处的种种,有落日篝火,有山涧溪泉,有他温暖有力的脊背,也有他们危难时,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
最後,都随现实支离破碎。
怎麽办。还没来得及好好道别。
她好像,要失去这个朋友了。
一想,阮柚就好难过好难过。她躺在床上,对天花板无限发呆,连江净理什麽时候开门进来都不知道。
他端来药,“过来吃药。”
阮柚感冒了,江净理却比当事人都要紧张。他其实很会照顾人,等温度刚刚好才端进来,怕她苦,还带来几颗她最爱吃的蜜糖。
阮柚没反应。
“阮柚。”
他说,声音柔和,“吃了药才能好起来。”
这句话却一下子触到了她某根神经。阮柚忽地坐了起来,一眨不眨看向他,“该吃药的不是我,是你。”
“江净理,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她不理他。
他就能坐在她房间一下午。
即使不说话,他仍气定神闲,就像没事人。她无法出去,质问他,他却很轻地安慰她,“外面世界坏人很多,在我身边,是最安全的。”
他无声无息筑起华丽的牢笼。
以爱之名,将她圈养。
真是荒诞至极。
“你骗人。”阮柚站起了身,径直走向门口,“我不知道你为什麽要变成这样。”
江净理站在原地,不动声色,笔直如青松。
而刚迈出门外一步,几位保镖就拦住她。
“小姐,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阮柚闻言,脑子嗡嗡一片。
无力。
她回头,江净理神色如初,勾起唇浅浅一笑,“我还在原地等你。”
他料想她会回头,所以守株待兔。
无视他恶劣的自娱自乐,阮柚大步向前,朝他走去,“你到底想做什麽。”
她好脾气被消磨没了,语气硬邦邦,生出了锐利棱角。
却更鲜活。
江净理少见她这一面,专注觑她,眼中星光潋滟,“我只想你快点好起来。”
阮柚不知他在想什麽。
她深吁口气,直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
将感冒药一饮而尽後,唇边被递来一颗蜜饯,阮柚躲闪不及,不期咬住柔软的异物,她颤了颤睫毛,蹙眉,下颌被轻捏住,“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