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阮柚忍不住咬了咬牙齿,目光灼灼,正想抽回去手时,一只手腕忽地被收拢着微锢。
阮柚反应不及,就这麽张了张手指,一叠陌生文件就这麽落到她手心上。
文件似乎刚刚打印出来不久,浅淡温热依旧留存在皮肤。
见状,阮柚眼底的情绪很快被迷茫替代,目光不由被它吸引。
江净理很轻地松开手,“这是目前联系到国内外专家医生的全部资料。”
……这是什麽?
阮柚垂睫,略微错愕盯着它看。
她张了张唇,声音像卡在嗓子里,迟迟未曾发声,最终,只正对上了他的眼睛。
“名字叫阮时,对吧。”江净理擡了擡唇,嗓音异常平静,“他值得过更好的人生。”
阮柚蜷了蜷手指,终于确定了他话语含义。
确定了几遍他没听错後,她抿抿唇,对上了江净理看来的视线。
少年眼眸深黑不见底,情绪波动都陷落在了深处,鲜少有外露时。而如今,却像一面通透明镜,唯独映照她一个人。
不知为何,阮柚回想起来原漫设定。
出身顶级权贵世家,江净理是被精心培育的完美继承人,而这无疑意味着——在极度理智的同时,他也永远无法摆脱上位者骨子里的傲慢与疏离。
他或许会为路人捡起掉在地上的书本,但事後一定会静静将擦过手指的纸巾扔进废弃纸篓;
他或许会立在慈善宴会推杯换盏,但从不会对走投无路敲门祈求的对手施以半点同情。
他从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人好。
但如今——
阮柚想起他所做种种,以及刚刚他看过来的眼神。就如同,她说什麽他都会答应一样。
思及此处,阮柚垂下了睫毛,很快将这个多馀想法从脑海里抹去。
那是因为他现在还不知道吧。不知道其实救他的人并不是自己。
半晌过後,阮柚还是道:“……谢谢你,他应该挺需要的。”语气刻意维持着别扭到怪异的生疏。
“嗯。”
江净理静静看了她几秒,嗓音再响,“周末下午三点,我在三楼的画室等你。”
“嗯。”阮柚轻轻颔首,“我记得的。”
这就是他们之前的约定。
江净理最近在绘一幅非常重要的画,作为送人的礼物。她答应要做的只是在那天下午,帮助他完成最後收尾的工作。很简单平白的要求,简单到让她感到有些奇怪。
两人聊天到了末尾。
而就在这个时候,隔着漫长走廊,人群忽地熙攘声起,传来一片片惊呼。有人喘着粗气丶跌跌撞撞跑进了她的视线末端。
阮柚定定地看,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那边他们打起来了!”
“谁啊?谁打起来了?你怎麽这幅表情!”
隔着吵闹人群,阮柚看着对方憋红了脸,嘴唇动的飞快,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尖锐。
在听清过後,阮柚像是被轰然炸开,大脑嗡嗡一片,只剩下忙音。
成玉和顾叙打起来了。
—
校医务室。顾叙推门而出时,周围很多前来探望的同学。他人缘很好,即使做了很简单的伤口包扎处理工作,也有人将他精心喂养的流浪白猫带过来陪他。
小白猫好像觉察出主人与平时的不同,柔软的小脑袋在他脖颈拱来拱去,蹭地少年轻轻发笑,歪了下脖颈,气质愈发地温润无瑕。
因而,下颌处的白色创可贴无疑衬成最刺眼的存在。
一时间,周遭嘘寒问暖无数。
“学长,你没事吧,伤口还疼吗?”
“好好奇为什麽要打架呀?成玉其实人挺好的呢。”
“安静!你怎麽能在他面前说这些。”
“我是看到成玉也有受伤嘛…”
“我哥哥在最好的医院工作,他很会处理伤口。”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哥是在骨科工作吧?而且刚进去没多久,目前还是实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