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沉默了会儿,问,“他也在吗?”
“谁?”
“江净理。”
听见对方说起这个名字,阮柚下意识一怔,手机握紧了些。
“没有,为什麽要这麽问?”
“……没什麽。”
顾叙阖了下眼皮,月色冷冷清清,似乎能隐忍所有隐晦的滋生。
他缓慢背过身,看着清理花瓶碎片的保姆,黑发遮掩下,深灰眼眸沉静无波。
“只是忽然想到。”
那头,阮柚一愣。
忽然想到?
怪异的情绪转瞬即逝,她轻嗯了声,“这样啊。”
所以有什麽事吗?
两秒後,顾叙声音温淡,“我在练习一首曲子,想谈给你听。”
“现在吗?但我是外行人,提不出什麽好的建议。”
阮柚眨了下眼睛,本能以为对方缺一个职业的听衆。
但她是外行呀!
而很快,对方道,“没关系。”
“……好。
阮柚最终答应了,但不知为何,心还是悬着。
明明该是一段正常轻松的对话。
顾叙缓步坐在钢琴前,无视身边保姆和管家的欲言又止,长指按了两下琴键。
矜贵丶温柔,转眼间,又是那个从来挑不出半点错丶褒扬无数的顾家继承人。
手机那头,缓缓传来轻缓的乐曲。
阮柚抿了下唇,安静地聆听。
越听,越觉得有些耳熟,好像印象里,是在哪里曾经听到过。
而那头,家庭医生迟迟赶来,轻手轻脚走到管家身边後,同样一阵惊讶。
顺着目光望去,少年被误伤的手指渗出殷红,点点落在钢琴白键,却坐得挺直如松,专注毫无知觉。
家庭医生见状,犀利看向管家。
管家无奈懊恼地摊了摊手。他也完全不知道怎麽回事!
少爷自从接了通电话低沉了下来。
鲜少见这样的情绪外露,他的第一反应,也是同样如此。
一曲很快终了後,阮柚终于想起在哪里听过这首钢琴曲。
是那次在帝宴!
顾叙对她说过。
她微微恍然,站在屋檐下,只剩下赞美的念头。
而下一秒,却听顾叙忽然出声,“总是有很多人喜欢它。”
话来得毫无征兆,轻轻扫在耳际。
而阮柚顿了下,莫名想起之前他说过的话,忽然福至心灵,“月亮吗?”
太久没想,那段谈话开始随着记忆模糊褪色,而那两个字却不知为何,隐约着清晰。
少年低嗯了声,呼吸微微绵延,尔後轻道,“你就是我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