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这些年在云天宗除了炼丹,几乎不闻不问,弟子也只愿收周林这一位,如今竟然愿意教习一位刚入宗的徒孙?”这些年来不断有弟子要拜入她门下,李慕婉都拒了,不怪孙镇伟多想。
“他是周林的弟子,”李慕婉重复了一遍,“正好南苑缺人手,便留下了。”
孙镇伟凝紧眉心,想起周林那个弟子,模样丰神俊朗,又风华正茂。
再看李慕婉面色上的漠然,她不是看中皮囊之辈,又才松口气,“若李师妹缺人手大可与师兄说,我那东苑能差遣的弟子多,师妹若有需要,尽管提。”
“多谢孙师兄好意。”
李慕婉眸子一沉,主意顿来,语气都柔了,提高些许音量,“师兄。”
门外王林顿然擡眸,少顷後方反应过来,她并非唤的自己,内心泛出一丝苦笑。
李慕婉嘴角藏起笑意,“我不喜欢热闹,留这徒孙在南苑,已经够了,待周林出关,我再遣他回北苑去修炼。”
“既是师妹的徒孙,理应侍奉师祖。”孙镇伟不会质疑李慕婉,若她是个不懂仪礼廉耻之人,身上便不会仍保留着两百年的元阴,收留周林为弟子也未曾有任何逾矩,更别说是徒孙了。
“孙师兄,茶凉了,我还有丹药要炼,就不送了。”李慕婉提醒道,下着逐客令。
孙镇伟眼见她态度有所转变,面容上保持着该有的友善。
“那师兄先告辞,婉儿,双修一事,师兄可还等着你的意见。”孙镇伟睨了一眼门外,起身挑帘走了。
李慕婉内心生出厌恶,纱帘外身影若现,随即道:“此事我会考虑,孙师兄慢走。”
孙镇伟收回视线,转身告辞,与门外的王林打了照面,擦肩而过时馀光不善。
沉在杂绪里的王林并未察觉孙镇伟的敌意,方才他说双修,是指与李慕婉双修?
“进来吧。”李慕婉声音打破他的思绪。
王林擡眸望着隔帘,心底五味杂陈,挑帘长腿迈了进去。
“露水采回来了?”李慕婉起身坐回木椅上,茶壶里的茶还热着。
“是,师祖。”他这师祖倒是叫得惯。
“师兄……”李慕婉仰头盯着他眉眼。
王林猛然擡头,疑惑望着她。
“我是说孙镇伟,”李慕婉状若不知道,“他来给我送仙草的,刚好,这仙草我已无用,于你修行倒是有益处,你拿回去。”
“这是,”王林若无其事地咽了一口,“孙长老给师祖的。”
“孙镇伟不过是想拿仙草来讨好,哄我与他结成双修道侣罢了。”李慕婉漫不经心说,“已经不止一次,你既住在南苑,往後少不了碰见。”
“至于这些,于我无用,你都拿去。”李慕婉擡手示意他坐。
命魂珠还是没有感应,他不确定魔头的好感度有无变化。
“多谢。”
李慕婉歪头瞧着他,王林面露困惑。
这麽近距离瞧她,才发觉一张五官,褪去了稚气,越发立体。
他悄无声息避了视线,“多谢师祖。”
李慕婉就仿若要听到这句“师祖”才作罢。
“这几日忙着炼丹无暇问你,那偏院布景是我早年我布置的,你若不喜欢,清了就是。”李慕婉正直身子。
“不用,”王林说,“那装点之物,弟子也是第一次见。”
“那便好,”防得如此严密,李慕婉轻笑,“对了,我准备炼制丹药,正需一位辅助,你来助我吧。”李慕婉盯着他。
王林也眨了眼,她这眼神太奇怪了,以至于他有些坐立不安,却不能表现过甚,王林从容的捧起茶盏,云淡风轻饮下一口。
“王林,你炼丹天赋不足,但也不必自我怀疑。”
“你师父周林幼时我捡到他,他也是什麽都不懂,甚至灵根还不全,是我一颗颗丹药喂养起来的。”李慕婉谈起时,面露柔情,“如今他的丹药之学和禁制之道,在云天宗也算得精英,你若有心在内宗修炼,便不要露怯。”
“一切有师祖在呢。”李慕婉目光柔情似水,险些打碎了他的防御。
“是,师父能学的,弟子也可以,还请师祖传授。”王林恍然,几欲被她牵着走。
李慕婉闻言拍了储物袋,一把黑旗带着紫光飘在上空,在李慕婉灵力驱使下分成十个小旗,以不同方位将整个屋子打下禁制。
王林望着那精巧的禁制,两百年前她的阵法钻研已是精进。
两百年後,这阵法演变成禁制,而且设置精妙,可见她这些年不仅炼丹能力提升,阵法禁制也在不断进步。
以她天赋加上云天宗所能提供的修炼资源,结婴指日可待。
可他自己呢?什麽时候才能结婴回赵国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