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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第1页）

第23章

“我可以答应你想要的，但前提是，放过白璟。”白父冷淡地说。

“哦？”

“人，武器，金钱。这些你都可以随便挑选。”他以为我为此动容，露出笑意，“你知道，我们最疼爱这个孩子。虽然他喜欢在外游山玩水，不常回家，可是我们对他的心是真的。”

“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交易。”我微笑，“可是凭什麽，我一定要二选一呢？”

白父脸色骤变：“你难道还不清楚吗？你要做的事，一不小心可是会掉脑袋的。到时候，他只有死路一条！”

“您为何会觉得，我会败？”我说。

他顿了顿，大概是觉得这个话题无法沟通，便换了个话术：“你自幼以来丧父丧母，心里清楚这种失去至亲的痛苦。我们做父母的，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死去，心里的痛苦不比你失去父母的痛楚小。”

我负手，银白色的手链轻轻晃荡，说：“我从没逼迫他，你如此为他找想，应该先去征求他的意见。”

言外之意，找我没用。

“你这孩子……怎麽这麽固执呢！”他好像有点很铁不成钢，又像是被气到了，连声说了几个是字，“你们年轻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无所不能，从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可是你们却根本不知道，若是你们哪里伤了病了，最先心疼的，往往都是爱你们爱得最深的人——比如爹娘。”

“所以呢？”

他被我油盐不进的态度噎住了，深吸一口气，而後继续说：“我们一直都不愿意拂去他的意愿，放任他闯荡天南地北，对外就是那套说辞。可是现在这件事关系到他的性命。”

我沉默。

他说：“做爹娘的，谁都希望自己家的孩子平安无事，健康快乐。”

他的话很深情。

我擡眸，却正好对上了他眼里的厌恶和惧意。

对我的，从灵魂深处的，排斥和厌恶。

我一怔，他反应过来，眼中的这些情绪转瞬即逝。

“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白父像是累了般，挥挥手，“晚上东城有春日大典，你可以考虑考虑。这已经是我最後的底线了。”

我忘记自己是如何离开的。

只是思绪再次回笼的时候，我已经告别白父，走到东城的街头了。

此时是东城的日暮时分，焦黄的赤日落在城墙，五彩斑斓的春花映衬着东城人们快乐的脸庞。

我擡手挡住这片意外耀眼的夕阳，可是红日却穿过中指和无名指之间的缝隙，望向我，像是一只来自命运穿梭时空盯着我的瞳孔。

阳光太刺眼，以至于双眼溢出莫名的泪水。

为何不答应？

我像是在问红日，也像是在问自己。

明明来东城，就是为了将白璟送回家，甚至白父提出的要求都是意外之喜。

明明只要答应，我就能够拥有三座城的助力，攻上京城不在话下。

只要放弃一个人。

而已。

红日在指缝里来回晃荡，就像惊慌失措的赤马。

我垂下眼眸。

耀眼的太阳依旧残留在眼底，像是无形的审问。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周围人们依旧带着笑容，见到我的时候友好地笑笑。

不知为何，这座东城洋溢着幸福欢快的气氛，可是我却像浮在水面上的油珠，无论如何也无法融入。

不幸的人，又凭什麽渴望幸福的眷顾呢。

我半是自嘲地笑了笑，擡眼间却看见一个背着花篮的人。

一朵大红的山茶花插在她的鬓角上。

她的脚步轻快，察觉到我的视线，停住脚步，笑着朝我伸手打了个招呼。

眼前景象十分熟悉，我有片刻晃神。

“娘。”

我下意识擡手，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