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下,是我带了很久的平安锁。
“他怎麽样。”我察觉到医师打算离开,连忙发问。
“失血过多。可能要昏迷一段时间了。”
我沉默。
那个白色人影又冒出来了。
它在无尽的黑暗里格外醒目。
“他的伤口可不怪我啊。”它抢先说,“身为盟友,我可巴不得你能顺风顺水。”
“你也看见了,如果没有视力,我很容易受到影响。”
“你已经跟我交换了!不能反悔。”
“没有反悔。”我说,“可若是中途要是出了意外,你就得再找下一个‘我’了。”
“你在威胁我!”
“你觉得是就是吧。就是不知道,你的力量能不能撑到下一个‘我’的出现。”
它陷入深深的纠结里,最後退了一步:“只有攻上京城的时候,才能把视力还给你。”
“可以。还有,离开这个世界的出口。”我擡头看着它,“说出来。”
“你不要得寸进尺!”它炸毛了。
“他们留在这里,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我说,“他们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与此无关,不应该被牵扯进来。”
它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乖乖说出来了。
我点点头,没再多言。
虽然白璟的爹娘是两只血蛭,但它们有一件事情,说的很正确。
这条路,确实很危险。
“尊上尊上,它们都被烧死了。”萧雨跑过来,声音从远处传来。
“萧雨。”我叫住了跑过来的萧雨,说,“你想回家吗?”
萧雨微微一怔。
“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回去。”我的声音没有些许波澜,看向白璟。
“你可以跟你的老乡一起回去。”
“……现在?”她艰难地说。
我点头,说:“我会给你派点人,护你们安全,当然,你也可以叫上其他穿越者。”
“他同意了?”
“谁会不愿意回家呢。”我淡淡地说。
她沉默片刻,而後将白璟扶起。
层层布料划过我的手臂,我下意识想抓住他的衣摆,但须臾间就意识到这个行动的不妥。
我强行压下这个没来由的冲动。
“等下。”我叫住了他们。
萧雨停住了脚。
我垂下眼眸,屏住呼吸,一口气拽掉了平安锁。
刹那间,心脏就像是被剜去了一块,我忍不住握紧平安锁。
以前我也卸下过平安锁。
可是,没有一次,心脏会像现在,这样疼痛。
我抿唇,犹豫片刻後,还是将平安锁塞进白璟的口袋里。
银制锁面上的繁复花纹摩擦过我的指尖,就像是一声深沉的,不舍的,不忍打破的挽留。
“你们走吧。”
我不再看他们,只是转身离去。
。
也许东城的事情被传开了,我的事迹因为被传开了。赶往京城的途中,总有人投奔我。
我向来是来者不拒,更何况是如此危难的时刻。
大家都是不幸下的幸存者,谁也不愿意成为血蛭们的鲜美口粮。
全部人一鼓作气,攻上京城,攻入皇宫。
我提着刀,“望”向宫内的仇人,缓缓踏进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