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有什麽用?赔钱!”
我意识到他是故意的。
可我有伤在身,经不起折腾。
我只能小声地说:“您放过我吧……这是我的药钱,我还要去看病。”
旁边有人注意到了我们,视线不怀好意。
“走了我们的路,就得交过路费。”
“就是,我们管你是药钱还是其它的。这是我们的规矩。”
我下意识压住胸口,硬硬的平安锁隔着粗布也硌手。
还好我把它放在了衣服里面。
至少目前不会被人发现。
他们还在“劝说”我,声音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多。
纵使心里有千万分不甘,我知道,手上的钱袋子,是保不住了。
如果我轻易地将钱交给他们,他们便会起疑心,认为我还藏着其他的钱,从而搜刮到我的平安锁。
我不能丢掉平安锁。
我颤抖地将钱抱在怀里,说:“求求你们,行行好,放过我吧。”
他们笑成一团,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他们生活不如意,尤其是在皇权不稳的内患之下,连能不能活到第二天都是未知的。
躺在桥底下,能活一天是一天已经成了他们的人生信条。
因此折磨别人,看别人的痛苦,就是他们每日为数不多的乐趣。
“你这丫头,是自己交出来,还是要我们动手?”那个绊倒我的人视线一直黏在我的钱袋子,就算我尽力用身体挡住它,视线也甩不掉。
“你们都有菩萨心肠,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我真的好痛。”
那些人之间,有人于心不忍,撇开目光不看我。
谁都不忍心看着一个伤痕累累的八岁孩童的苦苦哀求。
他们有善心。
但是因为善心而放走自己存活的希望,那是圣人。
他们只是普通人。
那个绊倒我的人闭上了眼睛,语气却是恶狠狠的:“你赶紧交出来,这样我们还能看在你识相的份上,之後不会太为难你。”
我要等的就是这句话。
所以我抽泣着,忍痛将钱袋子递给他们。
绊倒我的人没有接过袋子,但收回去了脚。
我把钱袋子放在他的腿边,挣扎着爬起来。
没人拦我。
我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穿过了他们。
但是这条路还长。
路的尽头有一个瞎子,算命的。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从他旁边绕过去。
我害怕。
害怕惊动他。
我除了平安锁以外,已经身无分文了。
我不想被讹上。
可是有些事情,你想绕开它,它却会死皮赖脸地缠上你。
那个瞎子叫住了我,精准地抓住了我的手碗,说:“喂,你就是那个天煞孤星吧。”
他说的话实在是不讨喜。
我抿住唇,不想搭理他,使劲地想要挣脱他。
可是他还是一股脑地说:“我算到了,肯定是你。”
我说:“我没有钱,所以你不要给我算。”
他说:“我乐意给你算,我也不收你的钱。”
我深深地感到无力,于是敷衍说:“好,你说吧。反正你说得再多,我也不会相信。”
他说:“你命途多舛,未来大起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