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芋,糊涂的涂,芋头的芋。”茶季学着之前的那些客人一样侧过头向他唇边贴去,却在靠近脸颊的地方停了下来,“下次望还能再见到你,闻璟。”
那天苍闻璟的心神荡漾,直直让他忘了问郁金的花瓣到底有几片。
可惜当他第四次再来找茶季的时候,茶季便不见了,这个问题也不了了之。
老鸨说她被买走了,具体是谁不能告诉他。
这下苍闻璟才知道为何涂芋要如此快与他敞开心扉,为何会对他说那句“下次望还能再见到你。”
他自嘲地想,涂芋应该是早便知道了自己会离开,而临行前给他的郁金花瓣可能也不过是这短短时日的馈赠罢了。
他心灰意冷地离开。
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丢弃掉那片珍贵的郁金花瓣,藏得好好的。
这事过了一年,他在胁迫中生存,也因一次奋身反抗差点被苍闻遇打断一条腿。
苍渊权并不知道这些事背後的真相因此也没有罚过苍闻遇,见此状也是对他说:“出门在外,要多多照顾看好你弟弟,不要总是让他受伤。”
而他们的娘亲早就在他们出生後便走了,饶是苍渊权用尽了浑身解数都救不回来。
两个孩子都是府中的乳娘养大的,以至于才到今天这个局面。
也是这年,苍闻遇受邀带着他去到了玲珑宴,他知道了孟绝的内幕,苍闻遇便更加严厉地束缚他。
让他更加匪夷所思的是,他在玲珑宴上见到了涂芋。
涂芋白皙的脖颈上烙着一个清晰的束灵烙印,正笑意盈盈地挽住一个男人的臂弯。
而这个男人正是陈家少主。
这会的玲珑宴还没有这麽多人,普遍都是他们镇妖世家的人和部分从淮庆城里来的人。
孟绝一照如常地操持大局。
当陈家少主拉着涂芋来到苍闻遇面前的时候,苍闻璟发现他耳边什麽都听不见了,只剩下无尽的嗡鸣声。
他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
“看看,坠魅楼竟然有此等尤物。”陈少主向着苍闻遇介绍,“茶季,这位是苍大少主。”
涂芋颔首低头:“见过苍大少主。”
而苍闻遇嗤笑了一声,打量的目光扫过涂芋的全身:“姿色确实不错,但都已经是饱经风霜的躯体,你也下的去嘴?”
“搞不好还是被我那好弟弟玩过的货色。”
“承蒙大少主关心了,我早在把她带回来的那天命人给她全身上下洗了个干净,至于苍闻璟。”陈少主话语一顿看向茶季,“你可认识?”
涂芋眼神毫无波澜,淡定地摇了摇头。
“呵,过客这麽多,不记得倒也正常。”苍闻遇锐利道。
“啧,诶,你这人怎麽就这麽喜欢跟我对着干。”陈少主说了他两句便拉着茶季走了,“咱不跟这种人计较。”
苍闻璟内心抑制不住地难过。
在涂芋装作不认识他的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他的初衷本就是想要涂芋过的好,可是跟陈司楚那种人又怎麽会过的好。
“喂!等会借我玩一轮。”苍闻璟朝陈司楚的背影喊了一声。
“知道了。”陈司楚对着虚空摆了摆手。
苍闻璟默默攥紧了拳头。
他尤为记得那晚很是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