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便逝世了。”
这明明是个惹人伤心的问题,但姜长泠回话时的语气却无比平淡又称不上算冷漠,似乎是一座投石不见回音的枯井,惹得萧烬好奇心连连作祟。
“那你现在要去哪避难?”
“顺利的话,我会尝试运行传送阵去到淮庆城。”姜长泠眼神黯淡下来,“若失败的话,大不了露宿街头一晚吧。”
萧烬忽而向她凑近,用手指轻点了下她的额头。
姜长泠自然反射地向後退後了几步:“…这是何意?”
“没什麽,只是方才以为你被什麽邪魔附体了。”萧烬直起身来。
姜长泠松下一口气,垂下眸道:“并没有,只不过今日我实在太累了。”
她貌似意识到自己的倦态太过表露,整复了下心情擡头对萧烬笑了下:“若没有什麽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这次萧烬没有再拦她,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便任由着姜长泠擦着他肩向外走去。
姜长泠踏出抚柳院时,心里忽然泛起一阵失落,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期待什麽。
她揉了揉太阳穴,努力把那些不适宜的情绪都摒弃掉。
走到空旷无人的地方时,她尝试着烧传音符给黎追,但奇怪的是,黎追一直没有回音。
不过她也能理解,估摸是太忙了。
因此她没有在今天就赶去淮庆城。
夜晚将至,她也抵达了某家茶楼之中,成为了万千流民的其中一名。
茶馆里已然坐满了人,不少些伤得没有那麽严重身体还比较强壮的青年都坐在外面。
赈灾粮已经发派完,而郎中也忙不过来已经被召了回去。
原本她是想跟着二处来的捉妖师回到去淮庆城的。
可当她看到这里的伤亡情况时,她又想不如算了,再多待一晚也不要紧。
发到姜长泠手上的饼被她撕了又撕分走,一碗米粥也因左边分点右边分点到最後所剩无几。
她看着碗里剩下的稀少米粥,一口饮尽。
她随意用手背抹了抹嘴,忽然察觉旁边囔囔着疼的小男孩已经不出声很久了,她转头向旁边看去。
一名中年的男子怀里正抱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男孩闭着眼睛眉头紧锁,腿上还包扎着被血液浸染的绷带。
“荣荣,是爹对不住你,让你受苦了。”男子将名为荣荣的男孩抱得更紧了些。
见此情此景,姜长泠起身走到那名男子的身边,仔细看了眼男孩脚上的绷带便说:“这绷带缠得太松了。”
男子有点惊讶,连忙道:“可是他们帮忙处理的呀,不应该啊。。。”
姜长泠皱起眉,二话不说将男孩脚上的绷带解了下来,果不其然在他腿上赫然有着一条深似裂缝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汩汩渗血。
伤口的边缘还有些不知名的药粉涂抹着。
她手上没有别的布条,想着撕下裙摆扯出一条布条,可她忘了自己换过衣裳,这布料根本不能轻易撕开。
僵持了会,她还是用回了原本那条绷带,一圈一圈地缠紧了男孩的腿部,最後打上结。
接着她又摸了摸男孩的额头,烫得不行。
“他发烧了。”姜长泠饶是想多说些什麽,但又不忍心。
恐怕照这样下去,今晚都熬不过。
“啊?那该如何是好啊?”男子不禁流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