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如墨卷梅花,清尘不染,眉眼柔和却没什麽色彩,透着淡淡疏离。
女子呢,如三月桃枝,粉雕玉琢,眸含轻水的模样当能让她夸上一句倾城,只不过现下表情有些许凝重,跟那旁边的男子一样,混着让人不易察觉的漠然。
哼,好一对养眼的男女。
姜长泠感受到打量的视线,简单对上紫衣女子的扫视後便错开了视线。
“你怎麽看?”萧烬蓦然问她。
“等她们先走了吧。”姜长泠秀眉微皱。
头顶上又落下一声轻笑。
姜长泠不明所以,但还是迅速涨红了脸,她有些局促问道:“笑什麽?”
“没什麽。”
很显然说这句话的萧烬也是染着笑意的。
姜长泠更热了。
说完,她视野中便突然出现一抹紫裙飘然而至,带着些许清香的胭脂气味。
“公子,生得如此俊俏不知怎麽称呼啊?”来人声音酥软发麻,想必便是那车撵上其中的一位紫衣女子了。
姜长泠闻言看向来人,内心对眼前人的身份开始有所揣摩。
金家传闻少主有三,分别为大姐金云商,二姐金云栀和三妹金云盛,方才车撵上的粉衣女子已道明她们间的大姐不在,便只剩金云栀和金云盛两人的身份可疑。
上次她和萧烬在城中打听金家,多数以二少主“才女”为名号在民间广为流传,反而大少主和三少主并无什麽亮眼之处,不过除此外,他们还听说金家也经商,多为胭脂水粉的买卖,名气也不算小。
金家两位家主气势正盛呢,就把自家的大女儿推出商界见世面去了。
至于大女儿从商,二女儿从文,那三女儿自然便该挑起承担家业重任的担子该从武了,所以按照民间所述,姜长泠大胆猜测这紫衣女子会是金家二少主金云栀,而後面的粉衣女子则是三少主金云盛。
此时的金云栀离萧烬很近,像是轻薄浮挑的红尘女子向他暗送秋波。
还不等萧烬回应,那“妖奴”便被金云盛给勒停下来,金云盛便待在原地好奇地向他们投来目光。
其实金云栀不想过来的,只是无奈她刚好瞧见了这男子的笑颜,心里忽然便觉得痒痒的。
萧烬向後仰去,被金云栀逼退了几步後道:“姑娘请自重,我对姑娘并不感兴趣。”
金云栀那姣好脸庞上的笑唇忽然凝固住。
这男人疏离的感觉又溢出来了,合着他只对别人笑麽?
她偏过头气笑了一声,一时半会竟不知如何接话。
她从小衆星捧月,连苍渊权都要夸她一句满腹经纶文采不凡,面前的男人又算是个什麽东西?
围观在旁边的人倒是很合时宜地问了萧烬一句:“小夥子,你可知你面前的人是谁吗你就敢拒绝?”
萧烬配合问道:“是谁?”
“她可是大名鼎鼎的金家二少主金云栀呀,小夥,这机会可遇不可求,我就没见过能被金家二少主搭讪的人,今天一见也算是开眼界了。”
萧烬假装不懂,拿出了他那演戏的本领对金云栀道:“可是你们如此折腾她,怕是有失风度。”
他还顺带指了指那车撵前拉车的“妖奴”。
金云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才反应过来,这面前之人原来并不是拒人之千里外的冰山,反而是未见过世面的白面小生?
她回过头来撩了撩侧边的头发,挑唇道:“公子你有所不知,这家里豢养的都是些刑满释放的罪奴,我们金家只不过瞧他们可怜便把她们接到府里当差讨生罢了。”
“这妖奴是我们大姐专门拉车的马,就是可惜大姐近日出了城去办点事,这马便不听我们二姊妹使唤了,那公子你来评评理觉得当不当罚?”
萧烬丝毫没有畏惧她丢过来的烫手山芋,平静道:“我仍是觉得不当,既然这妖已然将罪赎过,又隶属于你们金家的妖仆,你们自应赏罚有度,如若是为了这等小事将其鞭挞游行示衆,未免有些太过了。”
这会萧烬说话又不像个柔弱小生了,温柔却又强势的语调更像是个制裁审判的大人,字字诛心,让人无法反驳。
金云栀惨些挂不住脸,但她时刻记得自己身上还挂着个“才女”的名号,可不能随便动怒丢了金家的颜面。
而就在这时,那黑发如瀑的妖奴也闻声转头向他们看来。
结果迎来的便是金云盛的一顿鞭策:“看什麽看,二姐说话有你什麽事?”
金云栀身体一僵,她本都想好了措辞要顺着这白面小生的台阶下去,谁知自己那个断了一根筋的妹妹还在那对妖奴动粗!
这白脸小生都已经明晃晃把金家暴戾无度苛待下人这屎盆子扣在金家头上了,这傻三妹还浑然不觉!
她立马旋过身去示意了金云盛停手,金云盛在对上目光後便半疑半豫地收起了兽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