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近期有没有见过什么人?”张瑜追问,“比如不熟悉的人。”
沈唤笛第一时间想到了上个月在机场看见的奇怪男人,可谈不上熟悉。
而最近整日加班,见到的都是同事。
她抿唇犹豫开口:“非要说不熟悉,我上个月在机场遇见了袁也,算吗?”
“啧,这个不好说,时间跨度太久远。”张瑜语气平淡,“如果下回做梦再见到那身影,你尝试看能不能见到正脸。”
“好,谢谢张医生。”沈唤笛整理好资料塞进包里,拉开玻璃门前,转头道:“下回时间不变,依旧一周一次。”
“好的,沈小姐。”张瑜换上招牌笑容。
门外走廊灯光亮堂堂,挤进门缝里的一丝光亮落在她和蔼可亲的圆脸上和戴着的眼镜腿边,折射过来,笑容看起来带了一丝清冷。
沈唤笛没再多说,摆了摆手彻底关上了门。
而后,她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轻叹了口气。
退潮不尽的无名悲恸将她包围,吸了吸鼻子,沈唤笛从背包里拿出记录表,张瑜的字体跳了出来:「重复梦见代表思念。」
她不知道她在思念什么,为什么总会梦到这些,为什么又总会流泪。张瑜总说有效信息太少,难以解梦。
但对于今天这个突兀的身影,张瑜的答案似不尽人意。犹豫几秒,沈唤笛掏出手机把这事分享给江雪映。
对方回信息很快:「张瑜不是在骗钱吧!要不要我报警?」
看着信息,压在心口的无名情绪似乎得以纾解。
沈唤笛没再回复。
——反正包了年费,就当买了个睡眠卡。
而她为什么“无动于衷”,自己也说不明白。
沈唤笛拢了拢衣袖,停止思考。
或许很多“为什么”的背后根本就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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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诊所门,天色更暗了点,风云变化,天空像是被水打翻了墨水。不过才七点,已然似入了深夜。
宛城的春季不比家乡南城,这儿偏北方又靠近海,空气阴冷潮湿,冷冽春风就哗啦啦地袭来,吸口气都被冻得小心翼翼。
在温暖的南城过完年到现在复工将近一个月,沈唤笛都还没适应温度差,冷得打了个哆嗦。
解锁手机看了一眼天气预报,三十分钟后有小雨。又切换软件页面,现在晚高峰,打车约莫要等四十分钟后。收了手机,抬眸瞥见车站电子屏显示下一趟45路公交车是五分钟后。
公交车不太顺路,需要折返步行,但也还好。
望着黑压压的云,思索片刻,沈唤笛决定不再站在人家院门口,正要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