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恣突然怔住了。
他傻愣愣地呆在那里,片刻,眼睛里突然湿了一片。
眼泪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掉,他张了张嘴,没哭出声,一声都没出,但眼泪就那么没声音地往下大颗大颗地掉,像一只站在家门外边挨雨淋的小狗。
“哭什么啊?”
卫停吟哭笑不得,抬手给他抹了把眼泪,“师兄说爱你啊,你哭什么,别哭了。”
这话一出,江恣立马眼泪决堤。
他嘴一瘪,一下子哭出了声来,在原地哇哇大哭得像个被丢掉的小孩。
他边哭边喊他师兄。他扑到卫停吟身上来,两手把他揽住,扣在自己怀里,就这么越抱越紧。
卫停吟听着他在耳边嚎啕,感到他把自己越抱越紧,几乎呼吸不上来了。
但他没有阻止他。
除了江恣,很久都没人这样用力地抱他了。
他伸出手,也抱着江恣。卫停吟也把他很用力地扣在怀里,他摸到江恣的骨骼,这人如今真是瘦得太不像话。
卫停吟把脑袋往他颈窝里埋了埋。
“不哭了,”他拍着江恣的后背,“以后都会好的,不哭了。”
他一下一下慢慢拍着,江恣慢慢收了声,到最后就只剩下轻声的哽咽。
但他还是一抽一抽的。
卫停吟哄了他好久,江恣才肯松开他。他直起身,脖子上的那片衣物和伤口都黏连了。卫停吟看得心里一声咯噔,心说不妙,赶紧去把止血用的衣物破片给从伤口上慢慢扯了下来。
江恣哭得眼睛通红,望着他轻手轻脚地赶紧把那块破布扯下,声音沙哑地问他:“师兄,认真的吗?”
“我拿我终身大事跟你开玩笑啊?”
卫停吟抻长脖子瞅了瞅他脖子上的伤。见血止住了,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又抬头嗔怪地看他,“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着调?当然不是蒙你的了,我说的还不够直白吗?我的意思就是,往后我要跟你合修,双宿双飞。”
江恣脸上又猛地一红,嘴角抽了抽:“也不必这样直白。”
“不是你心里没底的吗,师兄给你添把火。”
江恣终于失笑了声:“都什么跟什么啊……”
卫停吟也跟着笑了。
他伸手捧住江恣的脸,又在他脸上轻啄了一口。
江恣又一脸红,一哆嗦,捂住自己的脸,一脸惊吓地望着他。
卫停吟大笑两声,一撑膝盖,从地上站起身来。
“行了,就这么说好了!”他说,“从此以后,你跟我,生是同心,死要同棺。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除了师兄弟,还是道侣,相爱的,往后会一直合修,没问题吧?”
卫停吟说起大直白的话那可真是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多直白的都能一鼓作气说出来,一点儿脸都不会红。
江恣听得都要炸了,本就还没褪下温度的脸又红了个透。
他捂着脸,真感觉自己要炸了:“知道了知道了!你别说了!!”
“搞什么,问我是不是认真的不是你吗,我这是给你找安心啊。”
江恣说不出话,他都想给卫停吟跪下求饶了。
“我已经知道了……我很安心了,师兄,你别再说了。”
江恣两手捂着额头,蹲坐在地上,看起来是真的受不住了。
他还是面子很薄啊,一点儿都受不了别人打趣。
卫停吟心情很好,毕竟这样的人逗起来最有意思。
“行吧,那我今天就不逗你了。”他笑着,“起来吧,去找师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