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挑你就挑。过来,先挑上两匹。”顾知灼强势地把人拉了过来,拿起一匹玫瑰紫的妆花锦比了比,拍板道:“这个好看,就这个了。”
徐迎儿的肤色略深一些,没有顾知微白皙,但她眉眼生得极好,有一种还没有完全绽放开的艳丽,特别适合大气些颜色。
徐迎儿想拒绝,但灼表姐是好意,她要是直接拒绝,灼表姐会不会不高兴,就这麽微一愣神的工夫,顾知灼已经给她连挑了两匹,拿出来放在一旁。
顾知南仰着头:“大姐姐,明天再叫金玉坊来吧,我想要新的金项圈了。”
顾知灼爽快地应了,当场就吩咐琼芳叫管事嬷嬷去办。
“大姐姐,要珠花,鸟。”阿蛮也跟着许愿。
“鸟儿珠花?”
阿蛮笑得甜丝丝的,顾知灼立马就应下,又道:“等入阁的祭祀结束後,我们去温泉庄子住几日,庄子附近的树林里有好些漂亮的鸟儿。”
“好好好!“
顾知微高举起双手欢呼起来。
她最喜欢去大姐姐的温泉庄子玩了。
“迎儿表姐,你也一起去吧,我大姐姐的温泉庄子可好玩了,庄子特别大,我们还可以上山里头逮山鸡回来吃。”
“有一个好大的温泉。”顾知微说着,声音一顿,“不过,你肩上的伤还没有好,不知道能不能泡温泉。”
“迎儿受伤了?”
“前两天让烛火烫到的,起了一个大水泡,迎儿表姐都不说。”顾知微不赞同地说道,“要不是我昨晚上发现了,怕是都是得烂了!”
迎儿表姐总怕会麻烦她,真是太见外了!
徐氏听得直皱眉:“伤到哪儿了,怎麽不跟我说。”
“就肩上。”顾知微指着自己的肩膀,“好像是这儿……哎呀,待会儿娘您看看就知道了。”
说话间,锦绣坊的人来了。
太夫人心情甚好道:“快叫进来。”
锦绣坊的掌柜姓姜,外头要麽称为姜掌柜,要麽叫她姜娘。
她带了七八个绣娘和几个婆子,捧来锦绣坊里最稀罕,最时兴的料子。
本来她还自得可以弄到这些最时兴的料子,可是一踏进厅堂,见到八仙桌上的这些料子,姜娘不禁暗暗结舌。
这些价值不菲料子就这麽被随随便便地堆放在一块,这里头的好些,她甚至都只知其名,摸都没有摸过。
量了身後,每人都至少定了五六身衣裳,太夫人八仙桌上的料子一下子就少掉了近七成,锦绣坊带来的那些,也被挑了七七八八。连顾以炔也如愿得了一身橘红色的披风。就是这颜色吧,徐氏忍不住直皱眉,她实在难以理解,儿子为什麽就爱穿得跟只孔雀似的?
顾知灼叫了一个管事嬷嬷过来,把她们领下去付定金。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姜娘乐得眉开眼笑,说道:“大姑娘,您放心,一定准时交的。”
打发走了锦绣坊,顾知灼起身掸了掸裙裾道:“迎儿,你过来,我瞧瞧你肩上的伤。”
徐迎儿听话地跟着她走进了碧纱橱,把衣裳除下。
撩开披散在肩头的乌发,顾知灼赫然看到了一个大水泡,水泡边缘处都开始溃烂了,肩膀上至少有半个手掌大的皮肤发红肿胀。
顾知灼眉头紧皱,问道:“怎麽烫的?”
“不小心……”
“能不小心成这样?”
她声音严厉了几分,徐迎儿生怕她不高兴,老老实实地说道:“灼表姐,真是我不小心。我……前几天,孙嬷嬷来找我时,我正在做女红,孙嬷嬷说太暗了会伤眼睛,就帮我换了盏灯台。我正好起身拿东西撞了她一下,火油滴到了我衣裳上。”
徐迎儿忙补充道:“我抹过药膏了。”
孙嬷嬷当时怕极了,她就答应她,不会告诉别人的。
“大表姐,你别告诉我姑母,孙嬷嬷也不是故意的。”
孙嬷嬷说,府里规矩严,要是让人知道她弄伤主子,会被打的。孙嬷嬷年岁大了,挨不得打,所以徐迎儿谁都没说。
顾知灼不置可否,仔细观察着她的伤口。
她的皮肤上确实有涂抹过什麽的痕迹,顾知灼先净了手,用指尖抹了一些放在鼻下闻了闻,又用指尖轻轻揉搓了一下,盯着指腹上留下的黑色粉末,眉头直皱。
“这药膏谁给你抹的?”
“孙嬷嬷。”
顾知灼都快笑了,这哪里是药膏,根本就是香灰里头混了些油脂。
民间也确实有用香灰涂抹烫伤的偏方,但是镇国公府又不是请不起大夫,需要用这种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