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是皇帝。
“没。”
顾以灿摇摇头,他其实?也是做好了会被为难,罚站或罚跪的心理准备。
结果去?了以後,在候见处等了一会儿就被召见了,整个过程平平常常。顾以灿交还了五军营的令牌,皇帝勉励了几?句,就打发了他。
顾以灿心知,以皇帝的脾性,妹妹今天拿兵权威胁了一把,他绝不可能忍得下。
越是平和,就越不对劲。
顾以灿甩了一下高马尾,擡臂往她肩上?一搭,压低了声音道:“妹妹,我想着?,袭爵的事得暂且放放了,先让他把这口气出了再说。”
顾知灼:“……你说得对。”
先是季氏,再是紫极阁,她的步子迈得确实?有些快了。
顾知灼眼睑低垂。
皇帝此人,从前他还是皇子的时候,无论是在先帝,还是在百官面前,都样样不如?废太子。没有废太子聪颖,没有废太子得人心,没有废太子贤名……所以,他登基後,处处标榜先帝,想要超越先帝成为一代?明君。
顾知灼利用的就是他重?名声,为顾家博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但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现在的镇国公府没有和整个大啓朝抗衡的实?力。
明面上?,镇国公府确实?有二?十?万北疆军,可实?则,连年征战,兵困马乏,朝廷又许久不拨粮饷,全靠北疆自给自足。去?岁一战,兵力大打折扣,老弱病残一大堆,三叔父更是拼上?了一双腿才?把北狄驱逐。
说不好听的,就算拉了反旗,这样的北疆军也对抗不了兵壮马肥的禁军。
顾以灿去?复命,若是皇帝为难了他倒也罢了,如?今反倒像是在憋着?些什?麽。
先让他把这口气出了!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达成一致。
烟云罩等在门口,也不需有人拉缰绳,就踏踏踏地跟着?後头出去?。
顾知灼兴致勃勃地问:“咱们去?找谁的晦气?”
顾以灿咧嘴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晋王。”
当?年,他只带回了爹爹的一身铠甲,是他没用,让爹爹死後难安,尸身受了这些年的苦。
顾以灿拉着?她上?了马背,两人一骑,直奔晋王府。
晋王府距离镇国公府并不远,都在内城,烟云罩跑得又快又稳,拐过大街小巷,左岸桥的尽头就是晋王,远远的,顾知灼看到晋王府的大门前,聚了不少人。
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鼻间。
谁在晋王府门口打架?
这个念头刚起,门口这些个锦衣华服的少年也听到了马蹄声,纷纷转过身来,齐声喊道:“灿哥!”
顾知灼:?
周六郎一见顾知灼殷勤地又补充了一声:“姐。”
他一喊,其他人看看彼此,七嘴八舌地喊着?:“姐!”
顾知灼:??
他们还没忘了那事?
顾以灿坐在马背上?,黑发一甩,扬跋扈地问道:“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呢。”
“带着?呢!”
周六郎晃了晃手上?的木桶,里头的暗红色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晃荡着?。
顾以灿满意点头,夸了一句,他擡眼看了看朱红色的大门上?头挂着?的“晋王府”牌匾,大手一挥。
“敲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