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只要不让她读新闻专业就好,或者从源头开始,在高三这个谁都对大学专业和梦想迷茫的时期,告诉她,她不适合新闻学,她适合计算机丶适合商务丶适合和平地区里所有常见的工作……
就是不适合去当记者。
对!日记本,我还有机会。
(3)
2014年3月3日
今天问了庆晨的志愿,当然是用了老师在班里布置了心愿树的理由,好好地问了一次。
在原来的时空里,庆晨真的很适合当记者,但是她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庆晨的议论文写的特别直击痛点,特别是出到很现实的题时,庆晨写下的观察都特别仔细;
她很少背框架,能看出来她写下的素材里充满着鲜活的生命力,就好像那些名人事迹真的发生在我们身边一样。
而且她特别喜欢揪着一件事情的细节不放,尤其是高中的那种八卦,从她嘴里听到的版本永远比别人听到的更详细丶更真实。
我有问过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她说,跟着那些八卦的主人公几天,就能弄清楚八卦里很多事情:
比如口口相传的版本里女生明明是小三,但是观察一下男女生之间的关系,再旁敲侧击地问一下故事里其他的主角,就能知道这两个人其实就是正常交往,只是男生拒绝了其他的追求者而已。
她真的很适合新闻学,很符合我刻板印象里的记者。
所以在从前,原来时空里的同一时刻,我告诉她这些,只是她没觉得特殊——命运将她推向了记者,也让她走向了死亡。
其实这麽看,庆晨的死,好像是完成了某种使命的寿终正寝……
不对不对不对,她并不是死在她想要的真实下,而是死在了纷杂的战争下,没有意义的流干了热血。
对,所以我要救她。
我要救她。
又扯远了。
今天和她聊她的志愿,她却告诉我,她想当记者。
这是第一次庆晨做出了和我记忆的那个时空里不一样的选择。
她说她想当记者。
我问为什麽。
她说,她其实完全没有想好做什麽,在拿到那张象征着心愿树叶的便利贴的时候,问了问自己小时候的梦想是什麽。
没有什麽很特别的,要说很特别的,就是想要她老家那群吞掉国家贫困补贴的村官们得到超级大的惩罚。
她又问了问自己,怎麽样才能做到这些。
电视剧里说记者可以。那就记者吧。
我好像什麽也说不出来了。
满肚子打好的草稿在面对这样真实的回答时,文字被默默排出了大脑。
第二个时间节点——意想不到的失败了。
这篇日记已经写了满满一页纸了,我要睡了。
可是我睡不着。
但是我还是要紧闭眼睛,慢慢等待睡意的到来。
睡意真的会来吗?
会的吧,小时候住宿的时候宿管阿姨说只要闭上眼睛,一直闭上就一定能睡着。
那我再试试吧。
晚安,日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