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术脑海自觉浮现,漆黑中江禹看生物实验室时那向往好奇的眼神,心突然就软了,仿佛被羽毛挠似的,还带点点酸涩。
「那起来。」於术开了门。
夕阳倾泻在江禹身上和白炽灯交融,他表情舒展浅笑着,如同站在远光灯里。
於术心细,特地带江禹去了学生就餐区。
他俩人高马大一米八几的个头在南方很出挑,再加上相当帅气,不少学生的目光如手电筒般直愣愣照到他们身上。
江禹以自身为圆心,视线焦点三百六十度换了个遍,似乎在寻找东西。
「吃饭啊,看什麽。」
於术端着两碗汤落座,将其中一碗推到江禹面前。
「没,就突然觉得上学挺像另一种意义上的坐牢。」江禹收回目光,眼里暗涌的好奇消失殆尽。
他的童年充满了山野精怪和游魂野鬼,在那个温柔又喜欢逗他玩的师傅庇护下慢慢长大,学到很多东西,也失去了很多正常小孩的经历。
现在以旁观者视角看清他曾好奇想体验的生活,又发现不过如此,不如跟着师傅学习的日子快活。
於术哦了一声,有些调皮的挑眉笑着:「形容的挺准确。我上高中的时候也这麽想。」
「不过嘛,人在上学期待工作,工作了反倒想回去上学。其实没多想上学,只是怀念那段最简单轻松,不用想太多的时光。」於术感慨道。
江禹点了点头,确实说的没错。他向往的并不是学校生活,只是没经历过。
当他融入到学生的氛围後还是更喜欢跟着师傅的时光。
「校医,汪智遥还在校医室不?我找他有点事。」十七班的班任急匆匆跑了过来,脸上挂了层细汗,额前的刘海湿成几束。
於术脑子里顿然想起轰隆巨响,放勺子的动作僵了下。
汪智遥跟他说下午第三节课有测验先回去了,而班任这会儿来找人,焦急慌张的神色,很明显没看到人。
「他请了一下午假,说六点找我销假,现在都快七点了,没看到他人影。」班主任连拍了几下胸口顺气。
不好的预感在於术心底四处扩散,他保持镇定,迎上班主任急切的双眸:「他第二节课下课就回去了。」
「他一直没回来啊,门卫那边肯定不会让他出去,我没有在假条的放行栏签名。」
於术看着班主任担心的样子欣慰了没几秒,变成了无奈。
这班主任要真那麽关心汪智遥,怎麽会看不出来班级的学生有人带头欺负汪智遥。
到头来她关心的还是自己,现在紧张不过是怕学生出事了要她负责,搞不好丢了千辛万苦考上的编制教师职位。
「这样,我帮你一起找一找,他应该还在学校内,没走远。」
然而班主任听到於术说要一起找之後,直抒胸臆:「那肯定你要帮忙,你责任更大。要是没找到人可不关我事,你让他回来他没回。」
於术藏在背後的拳头捏得死紧死紧,他在拼命克制骂人的冲动。
虽然於术确实有责任,但是这班主任也够极品。平时不关心学生身心只注重成绩,一出事就把责任全推到他身上。
江禹抓住於术握拳的手一个一根手指掰开,随後站直身子,隔在二人之间,眼神冰冷的俯视班主任。
「别把你的责任推到於术身上,他看在同事一场的情分帮你,别蹬鼻子上脸。」
江禹命令式的说话方式让班主任大气都不喘一下,那居高临下的眼神宛如冰凌,锐利又刺骨。
「你。。。谁啊?」班主任被江禹的气势唬住了,说话卡了下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