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敲玻璃声直接撞入於术慌张惊怕的心,从内部瓦解他为数不多的镇定。
咚。。。
敲窗声又响了,声音这麽大江禹一点都听不见吗,於术不敢抬头。
江禹能不能快点注意到他不见了!?
咚。
第三声敲窗特别用力,仿佛因为於术没给祂开窗而生气。
这麽大的敲窗声,江禹听不到一点吗?!
於术见逃不过去了,乾脆闭上眼睛抓起厕所的马桶刷当防身武器,然而第四下敲窗迟迟没有响起。
风声停了,也听不见树叶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似乎一切都消失了,但於术打了个寒颤,呼吸冷到有些发麻。
於术不敢轻举妄动,闭着眼睛等了好久,直到寒意慢慢消退呼吸道恢复正常,他才稍微松开眼皮眯出一条细缝,几乎漆黑一片的厕所看不出什麽东西。
他极缓的睁开眼睛,什麽都没看。
好,逃过一劫。於术这样想着。
然而滴到手背的水特别冰凉刺骨,像针头插进血肉。
他抬头一看,於定安倒挂在天花板上,眼神空洞眼珠子褪色淡到跟眼白几乎一个色,那滴到他手背的是於定安嘴巴张开往下滴口水。
於定安见大孙子发现他了,裂开嘴笑得很是诡异。
他没忍住大喊了一声卧槽同时腿软着往下倒,他使劲扒拉厕所门,却没有一点效果。无论他怎麽挣扎呼喊求救,毫无效果,他是被困在无人密室的幼兽,而爷爷成了虎视眈眈的饿兽。
「你怎麽还不睡呢?!」於定安嘶哑的声音像是被石头磨过,说话时不断有夹带着枯枝败叶和死鱼死虾的水往下流。
为什麽不睡还不是你害的,回魂像电视剧演的那样托个梦不行吗,非要这样吓人,於术在心里恶狠狠道。
江禹到底什麽时候才能发现他出事了?!
他被熏得反胃想吐,靠着墙挪动,可卫生间狭小,出不去的他逃无可逃。
於定安又道:「我是你爷爷,你怎麽能因为外人而让爷爷乃至全村人身败名裂。」他说着就往下坠,伸手要抓於术。
几十年的爷孙情不假,但在这之上是他难改的自私自利本质,哪怕死了也不想让自己做过的破事影响名声,遗臭万年。
於术快速退到窗边,眼里尽是惊恐。
「我看了你一晚上了,你都在想着怎麽查何玉嬅的事,我不允许你查,我没有亏待张伯和何玉嬅,是他们,是他们不识好人心。」於定安声音更大了,语速也更快。
慌乱中於术被爷爷这番话刺激到找回了些许理智,坐实了他的猜想,但何玉嬅是被拐来的话,怎麽会跟张伯扯上关系。
没等他喘口气,於定安就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从天花板的右边平移滑到左边,正正对着於术头顶。
於术那口气顶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难受到有些窒息。
没地方可逃了,他没在张伯跟何玉嬅手上出意外,反而要死在回魂的爷爷手里了。
於定安掐着於术的脖子,反覆问他为什麽要那样做,为什麽不能考虑一下他的名声跟弟弟以後的名声。
大动脉被冰冷的硬物阻碍,搏动逐渐变得困难,於术尽全力扯也未能让爷爷的手松开半分,他慢慢气紧呼吸急促,无处可逃无可反抗,只能闭上眼睛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