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禹拿起石头奋力一敲,乾净利落的闷响过後,竹筒微微离开一道口子,但已然嵌入地里差不多整整一节。
於术眼睛瞪得老大,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江禹体型跟他差不了多少,并没有夸张的肌肉,但他确实一石头把竹筒直接敲进去了。他嘴唇一张一翕,想说话却沉浸在惊讶中半天组织不出来语言,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江禹这手劲大到能徒手劈开砖头了吧?!
江禹催促地喂了一声,扬起下巴朝另一个方向抬了下,示意於术到下一个标记点打光。
「你手不疼啊?」於术出於习惯脱口而出问道。他从事医疗行业,对於身体状况会格外注意,以医学角度判断,刚才那样子使劲要是没有方法技巧,肯定会伤到手腕跟筋骨。
江禹摇头否定。
於术眯起眼睛看了江禹的手腕两三秒才移开视线。
「往前一点,看到没,那块灰蓝色像水滴的小石子。」於术打光位置有点偏,江禹指挥道。
於术弯下腰都没看见江禹说的灰蓝色水滴状石头,江禹伸出长腿在地上指明了具体方位,让他把光源往右上方的位置挪动。他愣了一下,光源照过去看到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石头,真好奇江禹什麽记得这么小的石头的具体位置。
江禹抓着石头抬起胳膊,拱起的肱二头肌和凸起的血管,这手臂仿佛能把仿佛能把黑夜撕出个缺口来,在手机的冷光直照下汹涌的力量感即将迸发而出。
手起石头落,後面五根竹筒很顺利一一钉入地里。
江禹看了眼於术身上的浅色衣服,把装满鸡血的桶子抢了过来,他不在意手上沾没沾到将鸡血,一手抓着桶口边缘一手托着桶底,缓慢倒入竹筒里边。
天气热,放了一下午的鸡血已经没那麽新鲜了,但是那股腥味还是那麽浓烈,於术吸了吸鼻子,职业病让他几乎无意识地立马判断出表层的鸡血已经出现了腐败。
江禹动作很快,完事之後随手抓了把沙子吸收手沾上的些许血迹,另一只乾净的手往口袋里探,像是在找东西。
於术把手机塞回给江禹,随後抓起他的手检查,微微下垂的睫毛在夜风里轻轻摆动,那认真的眼神专业又温和。他摸了一下江禹手腕的肌肉和骨骼,感觉不到问题,又稍微使了点劲,捏了一下腕骨。
江禹看着於术专注的样子,感受着手腕传来的温度,他恍惚间似乎看见了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在给他问诊。
於术一番检查,确认江禹是有技巧发力手腕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那麽紧张干嘛,我肯定会注意安全。」少了手机光源江禹神情在夜色里变得模糊,但说话间藏了一缕喜悦,语调也轻快了些。
「谁知道你啊,发力那麽吓人。没事就好。」
於术看了眼那六根几乎隐没在夜色里的竹筒,情绪有复杂,光靠竹筒跟鸡血就能有效果吗,他总感觉如此简单就能破了所谓的煞气不太合理。
江禹似乎心情不错:「等鸡血全部渗入土里,拔掉竹筒收拾好现场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於术点点头。
「嘶。」江禹把放在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
於术迅速凑过去:「你这手怎麽了?」
「可能没注意,手掌心扎到刺儿了。」江禹煞有介事地说着。
於术伸手过去刚要抓住江禹的手就被扎了一下,跟接触到静电很像,不怎麽疼就是太突然了,给毫无防备的他吓了一跳。
江禹快速反手抓住於术的手,把人拉到竹筒旁边。
「喂,干什麽?!」於术还在奇怪那像静电的到底是什麽,就被拉走了。
江禹捏着他的手指微微发力,他能感觉到手指头热热的,和微弱的湿润液体。
「别闹腾,你的血才是最关键的。」江禹声音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