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月色之下,有人困与往昔,有人畅想未来,有人不想写作业,还有人捂着脸加家里鬼哭狼嚎。
“我找到他,我一定要杀了他杀了啊——啊!娘,轻点。“
明卓被揍得鼻青脸肿,现在一家人都跑到明国公府哭诉白日里的行为。
明国公看着眼前鼻青脸肿的侄儿,只是慢慢喝着茶,没有一句话。
明父心疼地看着自家孩子,再转头对着明国公卖惨:“这孩子受了这麽大委屈,我们也看着心疼,那家店说什麽都不知道,怎麽可能不知道,分明是包庇罪犯。”
明国公把茶水放到旁边,淡淡开口:“你打算如何?”
“自然是找到……”
明国公直接打断他:“然後呢?”
明父一愣,然後什麽,自然是入罪定性,给明卓出一口恶气。
“定罪必须有罪可以追责,他是什麽罪?和人逞强想强抢良家女子,还输了,最後被人乱棍打了一通,甚至还看不清那些人是谁?”明国公冷笑一声,“他丢得起这个人,我可丢不起。”
明父一愣,面上愤愤不平:”难道这件事就算了吗?“
“陛下前不久才让他反醒自身,”明国公若有所思把目光移到窗外,“比起这些,这些日子你那猖狂劲还是收一收,若是连累到明国公府……”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你应该知道怎麽办。”
他没说下,但威压袭来,明卓瑟缩了下,埋怨的话堵在胸口,不敢再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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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在馀星回检查殷松萝功课的时候,殷松萝真的半个字没背,还言言之凿凿把她昨天的话给馀星回复述了一遍。
馀星回黑着脸听完,一旁呆着的何晏晏觉得自己说得很对,但是她还是很心虚,只能埋下脑袋,支起了书,试图阻挡他的视线。
後面上课,她已经尽量努力乖巧,认真听讲,积极发问,课上馀星回倒是看不出什麽表情,但是在下课的时候,她还是被他叫住了。
“陛下。”
何晏晏吸了一口气,好吧好吧,该来还是会来。
她闭了闭眼,然後转过了头。
“那件事,是陛下做的?”
眼看着逃不过,何晏晏老老实实承认:“是。”
想来馀星回早就已经知道,这个问题只是一个开场白,很快就接上去:“陛下行事应三思,”他微微皱了皱眉,沉着声音,“谋定而後动,知止而有得。”
她不就拆穿了他对付小朋友的诡计话术,哪里到了谋定的程度,何晏晏觉得他太小题大做,本来想乖巧挨批,但此刻她实在有些没忍住,小声反驳:不至于吧,又不是什麽大事。”
看着小皇帝这一副不上心的模样,还说不是大事x馀星回直觉感觉到自己头又突突地开始痛了。
馀星回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声音已经带了些许不易察觉的严厉:“陛下确定真的一点信息都没留下?陛下可否想过,若被人发现身份会有什麽後果?他们会怎麽想?陛下当衆处罚便罢了,私下斗殴,陛下……”
一连串问题下来,何晏晏觉得脑袋都要炸了:“哪有这麽严重,就给嘤嘤减了点作业,毕竟出去玩就好好玩……嗯?”
何晏晏不懂了,她就和小郡主提了一嘴,哪里到朝中势力交错复杂那一步。
但说着说着,她後知後觉地发现,他们说得好像是两件事,正想住嘴,馀星回微微一愣,已经迟疑地接了上去:“小郡主?”
于是,他很快想起早上殷松萝那一通歪门邪理,脸就更黑了。
就说小郡主虽然也不爱念书,但是也不会有这麽“别出心裁”的歪心思,果然背後有人“出谋划策”。
见他表情不对,何晏晏心中一惊,尴尬笑了笑,试图圆场:“太傅说得不是这件事吗?好啦好啦,我会记……”
只是还没说完,馀星回再闭了闭眼,声音冷静地接了下去:“现在是了。”
何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