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有骨气,这是不想自荐枕席啊。
但是又关太傅什麽事啊!
为什麽过来求饶都把太傅扯上去,想起之前内官说的那一番话,她脸色顿时也变得扭曲起来。
……难道已经是默认的事情了吗。
她听不下去了,挥手让他赶紧跪下。
许复如获大赦:“臣自比不得馀相光风霁月,芝兰玉树,臣这就告退。”
像是唯恐她会临时反悔,想要他“侍奉”说完这句话以後,他几乎立刻就退下,半点都不多留。
但是行至一半,何晏晏还是叫住了他:“等一下,回来。”
许复脸色一僵,几乎哭丧着回过头。
何晏晏问:“这件事什麽时候开始的?”
听到这个问题,许复不禁一愣。
这时候说没关系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何晏晏喝了一口茶,她只能问这件事目前到底是到了什麽地步。
“……大约……大约半年前就有了,”他观察了她脸色,确认是真心想问的,方才含含糊糊回答,“而且自陛下与馀相从北境回来以後……”
许复不太好意思,说得断断续续,大概就是说她不再涉足後宫,朝中上下,几乎就是馀相一手遮天,几次三番,她在朝堂上公然和馀相举止暧昧,就连宴会都是馀相陪着,这才有了风言风语。
何晏晏简直无语了,什麽举止暧昧,什麽宴会都要陪着,明明是她不知道怎麽办,所以找太傅打工。
何晏晏无力搓了搓脸,张了张口却又实在解释不出来,只能让他赶紧退下了。
“陛下。”
就在这时候,她忽然听到熟悉的丶如冰似玉的声音,从身後传来,清冽就像山间泠泠而下的清泉。
明明应该是再熟悉不过。
可是那个声音此刻就像是在她心底砸开,溅起大片的水花,冲刷着岸沿。
嘶——
她听见身後传来的丶不受控制的倒吸冷气声音。
许是他刚刚燃过香,那股铺天盖地的静谧木质冷香迎面而来,让她想到曾经的那个星夜。後来她燃过他送来的香,但是无论如何,都似乎与当时闻到的不同。
但是此刻,她再次闻到了那股静谧的冷香。
扑通丶扑通——
她听到了自己杂乱的心跳。
等到回过头去,就见许复方才似乎悄悄瞧了她几眼,但是此刻她目光落上去的时候,他瞬间就扭回了脑袋,并且把背脊压得更低,回过头看去,许复表情更加扭曲,一副“我到底要不要继续呆着的”表情。
“我……”从喉咙里逸出的声音有些干涩,她清了清嗓子,方才觉得好一些。
何晏晏深吸一口气,调整下情绪,回过头,对着许复劈头盖脸直接一口气怒斥下去:“脑子里想什麽东西朕还不要你呢还不快滚!”
许复如获大赦,这下真的连滚带爬的跑了,好像真的担心她一反悔,真要他留下“侍奉”。
何晏晏心中来气!她有病吗,真要侍奉,太傅不……
想到这里,看着身边风光霁月的太傅,何晏晏喉咙哽咽了一下,赶紧按住自己龌龊的心思。
往日里她单独见馀星回,总让左右全部退下,这会许复一走,其他人不用她说,全部“知趣”退下,只留下眼前芝兰玉树,光风霁月的馀相。
何晏晏:“……”
不知道还好,但是现在她清晰且确定的知道那些,此刻她再也没办法以平常心和馀星回共处一室了,她哽了哽喉咙,几次三番张了张嘴,最後也只能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太傅今天过来有什麽事情吗?”
她选择直接忽略刚刚的事情,只要她不说,想来馀星回也不会提,那就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只是问完这一句,她脑海里还是方才许复说的种种,那些话接连不断在她脑海里重复回响着,几乎让她忽略周遭的声音。
直到馀星回声音停下,在她面前站定,不再开口。
她这才迟迟反应过来,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她勉强挤出一个笑:“抱歉,没听明白,您可以再说一次吗?”
她一边说话,一边就去拿桌上的茶点,企图可以做些什麽遮掩住脸上的表情。
馀星回静了片刻,像是在看她,却又好像没有,过了片刻,他方才沉声重复:“明忠和漠南王已在狱中身亡。”
何晏晏豁然擡头。
抓到这两人後,她就交给了馀星回和明尘,没再过问,没想到再次听到,会是这样一个消息。
真是便宜他们了!
这是她想到的一个念头。
但是再一想,她却又有些不好意思,手里的茶点也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