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不能住!”何晏晏左右看了看,又放开了灵识,确定现在这里没有人,应该也没有什麽奇怪非人生物,方才严肃和他说,“刚刚同事告诉我,这里地界本来有个密林,过去就有些传说,经过我左右考察,应该就是我们现在呆的这块。”顿了顿,她又愤愤不平,“我就说怎麽给我这麽好的地,敢情这地方原来就没人敢住啊。”
馀星回:“……”
虽然她不至于打不过,但是睡到半夜被那些东西吓醒也是很可怕的,她不想有这种经历,快速收拾好行李:“我要去和我同事住一间,等下给你也开一个。”
馀星回:“…………”
看着她收拾好行李,还真的拖着打算出去,馀星回终于伸手阻止了。
何晏晏有些困惑:“怎麽了?你想住这麽吗?”
馀星回想了想,再想了想,最後问她:“有没有那种可能,”他顿了顿一会,艰难开口,“这是两家民宿的竞争。”
何晏晏:“啊?”
“臣方才四下看过,此地应当没有灵异,”他睁眼说瞎话,“若是您害怕,臣可以布下阵法。”
何晏晏:啊?
“若是您现在和同僚过去,岂非打乱他人的准备。”
何晏晏:“……”
好像,好像也是,现在她过去只能加床,这的确有些麻烦人家。
看她犹豫,馀星回松了一口气,把行李的提手从她手里一点点丶不动声色拿开,声音再放轻了一些:“臣会一直在这里,您无需害怕。”
…
最後,何晏晏还是在这个地方住下。
太傅说得对,这有什麽好怕的,她连大妖都打过的,被说区区几只精怪,来一个她打一个,来两个她打一双。
到了晚上,果然有人送上了菜单直接让她点菜。
这个福利不要白不要,何晏晏点了几样,又拿着菜单去找馀星回,打算问他要不要点一些,但是刚刚走出房门,忽然,她听到院子里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
何晏晏:?
这是啥?
走到窗前一看,差点没把她吓死,不知何时,院子里加入架起了一个戏台,底下敲锣打鼓的,居然在唱折子戏。
居然还要这种服务吗?
何晏晏震惊了,这下连饭都顾不得吃,直接就给之前留号码的人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接下起来,起先里头那声音还有些迷糊懒散:“喂,谁呀。”
“你们院子里在唱戏吗?”何晏晏不敢置信,“是你们安排的人吗?”
“什麽唱……唱什麽?”那声音起先有些疑惑,似乎朝着一边问了什麽,然後就是一个放远了的暴怒的声音,“你脑子……”
後面听不清了,但是很快,那声音很快从电话那头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已经骂过了,我这就……”
何晏晏看着前方,却忽然接了上去:“不用了。”
电话那头似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
何晏晏:“继续唱吧,其实还挺好听的。”
电话那头更疑惑了,但见她如此会说,还是顺着点头:“啊?哦哦,好……好……”
放下电话,何晏晏深吸一口气,看向前方。
她房间视线最好,底下院子一览无馀,既能正对搭建的戏台,也能看到门口。
此刻,他就看见馀星回站在门口。
他面色冷峻,扶手而立,与往日见到的模样完全不同。
如果说平日他看着就像是一阵温暖和煦的风,但是此刻,这风便像是落在了沉寂的冰原之上,寒雾笼罩,只轻轻一拂,便能冰封万里。
里头似乎裹挟了千百年的风霜。
至于白日里见到的那位长衫青年,正姿态恭敬对他说什麽。
何晏晏听不太清,唯见得那青年最後对他躬身做了一长揖,然後化作一道轻烟消失。
何晏晏目光一震,还想再看清一些,脚下却踢到放在一旁的多肉,花盆翻倒,发出沉闷一声响。
这声音在这片咿咿呀呀声音本不太显眼,但是底下的馀星回似乎注意到了什麽,擡头向她看来。
何晏晏吓了一跳,本能地蹲下身,直接避开了他的视线。
过了片刻,她房间的门被敲响,馀星回的声音自外头响起,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沉静:“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