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手刚刚放在门上,忽然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就搭在了上面,按住了她的动作。
“您就打算这样出去?”
差点忘记了,自己这会都变“原型”了。
见他们一直没事来,外头的人也不敢催促,只是等待着。
何晏晏有些为难:“以前我也没遇上过这样情况,之前那脸其实和暴……咳,原来皇帝有点像,月照就帮我做了面具……”
但现在别说她就没戴面具了,就算戴了,自己这张脸骨骼也不太一样,估计也塞不进去。
她说得随意,馀星回却从中咂摸出别得什麽东西来,心中一动:“……您以前没有遇见过这样情况?”
“没有,”想了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头,补充了一句,“当然……幻境那次不算。”
“……”他垂了垂眼,一时没有说什麽,模样看着有些恍惚出神。
“太傅?”
直到何晏晏出声,他才像是回过神。
“您稍等片刻。”
不知为何,明明此刻他面目表情看起来没什麽变化,但整个人似乎被什麽稍稍点亮了一下。
说完,他开了门,似乎与外面人交代了什麽事情。
透过半开窗棂,何晏晏看到这个人身体僵了僵,然後恭敬应是,脑袋压得极低。
等到馀星回挥手然後他走,他就立刻小跑离开,起先还有些慢,最後几乎是越跑越快,几乎是堪称是连滚带爬,像是後面有什麽洪水猛兽。
“这是怎麽了?”
“臣让他去准备一套新的衣服,”看着前面跑成这样的人,他也有些不太理解,“或许是他觉得时间紧迫吧。”
但是人走是走了,她如今这副样子是绝对不能出去的。
其实照理说变个幻术也就足够糊弄这里的人了,但是幻术这东西不考虑灵力,反倒要考虑想象力和画技,她当时想变个飞行棋都费劲,别说现在还硬生生变出一个人脸来。
正在思考怎麽办,然而她眼前便出现一只手,然後下巴就被擡起了,猛然就撞入一双眼中。
何晏晏看见眼睛的人微红的眼尾,又慢慢朝着耳边扩散,直至晕染到耳边,化开一片烟霞色。
“……冒犯了。”
何晏晏便看见他擡起手,轻轻触及到她的眼尾,一点灵力从她眉间化开,那里的皮肤被一种柔和的灵力拉扯着舒张开。
她这才意识到在馀星回再动手给她的脸“微调”。
他正在专注看着她,感觉到他的手在她脸上摸索,明明只是单纯帮她调整,但是何晏晏很难忽略掉这个事情,脸上的温度迅速攀升,连她自己都感觉到脸部的灼热,可想而知由馀星回那里一定一览无馀。
“……陛下。”他收了手,忽然开口。
何晏晏:?
“……您别这样看着臣,”他松开了後手,视线也偏移了一些,眼底晕染开绯色,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臣无法专心。”
何晏晏:“……”
馀星回你要不要听一听你自己说的这说得是什麽话啊!
但是因为这样这样的对视,她本来脸热得就要爆炸,只是担心闭眼了他不好操作,这才勉强硬撑,眼下听到他这句,自然立刻紧闭了眼睛,只有眼睫颤动。
但是一闭眼上眼,脸上的触感就更加清晰。
因为过于紧张,她只能不停的皱眉,从而让自己可以紧闭双眼。
但偶有几次睁开一条缝隙的时候,便能看见晕开一片的绯色。
……太傅要和她一样紧张吗?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说是衣服已经准备好了。
在她脸上的手停了片刻,她就听见馀星回声音平稳地让来人把衣服放在外面,不用进来。
再然後,何晏晏就听见一串快速的脚步,那人丝毫不敢多呆,瞬间就跑远了。
这时候,馀星回也收了手,提醒她已经结束了。
何晏晏睁开眼睛,摸了摸脸,却感觉似乎和之前没什麽不同,走到镜子前一看,发现还是没什麽不同。
何晏晏不禁怀疑起自己眼睛来,难道太傅是化于无形,是她看得不够仔细?
直到馀星回从镜子里出现,他眼底还有待绯,估计是见她捧着这镜子来来回回看了好半天,最後轻咳一声,给她解释:“是外人看来您容貌改变,你我之间还是如常。”
何晏晏这下明白了。
只是这句话里似乎有什麽问题,她还没咂摸出来,便见馀星回已经推了半扇门出去。
外面衣服整齐叠在托盘上。
他把衣服递给她,擡头的时候,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又恍若无事别开视线,退了出去,给她关上了门,就在外头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