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是如此认真,认真到秦浣玉一时间气得心梗,眼泪流出来,嘴唇也颤抖着怒喝。
“混账、混账!”
下一刻。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愤怒地打在她脸上。
疼痛袭来,姜知微被打得偏了头,只觉脖颈往下蔓延,浑身的伤势都被牵动,痛得她一时间有些喘不上来气。
她却垂着眼帘吃吃地笑出了声,任由被牵动的伤势泛着疼,从白纱布里泛出血迹。一下又一下地笑,可笑又悲戚。
疼、太疼了啊。
纵然是在山村里遭受了整整三年的折磨,姜知微也从没觉得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让她觉得痛。
从前的秦女士不是这样的。
她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小时候,别人的妈妈都会因为孩子打碎牛奶而不耐烦地破口大骂?
只有秦女士,会慌张地拉过她的手,检查她没有没有受伤,然后温柔地告诉自己,不要因为打碎的牛奶哭泣。
也只有秦女士,在自己不小心伤到了一点油皮时,自责很久很久,会不厌其烦地换掉家里所有有可能伤到她的东西,方的桌子,也因为她,换成了圆的。
可现在,她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妈,你别怪姐姐,姐姐可能只是不喜欢我,跟你说气话呢。”姜思婉声音里满是悲意,又咬着唇看向姜知微。
“姐姐,你就别赌气了,快跟妈认个错吧!”
可那双眼睛里哪里是伤心?分明是居高临下的挑衅。
姜知微没有回头,扯了扯唇角,声音平静道:“你们走吧。”
秦浣玉气得七窍生烟,捂着胸口哎哟哟地叫着。
姜思婉终于冲她隐秘地勾了勾唇角,“无奈”而悲伤地扶着秦浣玉走了。
病房内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
姜知微任由身体的疼意泛滥成灾,按了铃,叫护士来重新给她包扎。
包扎身上的伤。
也包扎心里的伤。
等全身的伤好透,姜知微终于能出院,已经是一个半月以后了。
她收好这段时间在病房的东西,去卫生间收帕子出来的时候,病房内却忽然多了个不速之客。
姜知行眉目不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没看到她关注自己的目光,眉头一皱,声音更不耐烦了:“我们不来看你,终于不装病了?”
姜知微的俏脸,寸寸冷了下来,她指着门口:“出去。”
毫不客气的态度让姜知行的脸也霎时沉了下来:“要不是婉婉跟叶世修订婚,求我让我来接你回家,你以为我会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