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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文学>李代桃僵生子北境有冻离 > 第78章 去雕饰二 这可像是孕相啊(第2页)

第78章 去雕饰二 这可像是孕相啊(第2页)

“……表妹?”乔子惟乍然见到她,一时很有些局促,见礼过後半晌无下文。实在是云湄的走神太过明显,他这才当先疑惑出声。

清越的声线钻入耳廓,云湄倏而回过神来,抱歉地笑了笑,压下纷乱叠起的心绪,道:“呃…好久不见,有些生疏了,这才……”她想了想,决定对自己的走神顾左右而言他,“表兄又变好看了些。”

乔子惟被她夸得不好意思,仓促地偏过了脸。少顷,又想自己的皮相能够被她青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于是又转过脸来,耳尖微红地任她打量。

云湄被他的笨拙弄得有些恍惚,反应过来,深觉好笑。许问涯瞧着处处顺着妻子,实际上相处之间的一点一滴俱都为他掌控牵引,还从流露过这种失措的情状。

云湄很有些不习惯,瞥了眼夜间的鹅绒飞雪,岔开话题道:“入夜了,外边冷,进来说话吧。”

对于这对儿表兄妹的亲密关系,深德院上下俱都已然默认,漏夜相处,没人会说什麽不是。

可乔子惟随云湄进了房,却只在外间坐着。

云湄原本打算一面清点要带走的家夥什,一面与他契阔交谈,可往里头走了两步,馀光忽地不见其影,疑惑地踅身一望,见他停在屏风之後,一副避嫌的模样。云湄愣了愣,又觉好笑了,不由直言道:“你我之间还避讳什麽?”

二人信中约定一同返乡,意味着什麽,早已不言而喻。

“我丶我们还没……”乔子惟坚持。

他实在懊恼于自己的支吾嗫嚅,奇怪自己面对上峰都不卑不亢,一见了表妹,就总是磕磕巴巴的。

云湄的本性其实是冷漠的,也没什麽耐心。三言两语没能把人劝进来,她就开始失了耐性,随口说道:“那你干脆去廊外杵着啊。”

结果乔子惟听了,当真依言退到外头去了,走至门槛处时犹豫片刻,思及雪夜冷冽,寒风嗖嗖,也不顾二人隔着门窗说话多有不便,顺手给她带上了门。

云湄:“……”

她气笑了。不愧是迂腐的文人。

她就不是个好性儿丶会体谅人的,从前要伺候老太太才处处熨帖丶替嫁时需得扮宋浸情才多有效仿人家的温婉小意,现而今要脱了假面做回真实的自己,她正在找感觉呢,干脆就顺水推舟地晾了乔子惟好一会儿,期间慢条斯理整理细软,毫无心理负担。

直到抱着裹好的包袱路过支摘窗,馀光瞥见乔子惟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被夜风吹得惨白惨白的,她才干巴巴地嗤出一句:“把你冻坏算了。还不进来?带着官身死在我门口,刚刚脱的奴籍,又要锒铛入狱沦为罪民了,你是存心来加害我的?”

乔子惟听了这顿呲打,心下却反而安定了许多——比起方才久别初见,现下这位刻薄的姑娘,才是他所熟知的那个表妹。

他又推开了门,蹑手蹑脚地进去,仍旧只是停在屏风外。

云湄懒得管他,自顾自收拾自己的。行箧归整後,便是清扫住处了。这是何老太太舍给她的居所,临到要走了,可不好留下一团乱,总得整饬一新,复原初时分配给她的崭新模样。

要洒扫,首先便得将明间里那面极占位置的十二折的屏风给挪移开。云湄下意识倾下身子直接上手去推,指骨处却陡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她眸光一黑,鬓边转瞬冷汗涔涔,好险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倚在屏风的绣面上缓了会儿,这才擡起手,打量着自己因强行脱下玉结环而变得破损变形的指骨。

她叹出一口因疼痛而变得战栗的气息,指挥乔子惟替自己搬东西,“表兄,你帮我收拾收拾,把斗柜丶屏风这些重物移开,扫地除尘什麽的我自己来。”

乔子惟听了,共处一室的局促转瞬被没眼力见的自我懊恼给取代——他怎麽忘了帮她收拾家夥什?赶忙悻悻然绕过来,尽量做到不乱瞧乱看姑娘家的闺房,探手就欲给她推开屏风,馀光却是一错,循迹看去,只见云湄的衣袂滑落至手肘处,一截藕臂大喇喇地暴|露在了烛光下,扭曲的手掌骨骼显露无疑。

触目惊心,乔子惟呆住了,“这是?!”

云湄没打算瞒着他,毕竟有些事情,迟早要分说个清楚的。

借着这个起头,她将替嫁一事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乔子惟显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在原地怔忡良晌,没有纤毫动静。难怪丶难怪……这些日子的种种疑惑,譬如筵席上见着的那位许夫人与她形貌过分相像,又譬如时断时续的通信……尽皆有迹可循了。

云湄不管他神情如何变幻,径自交代自己的。末了,她说道:“表兄才貌俱全,前途无量,没必要与我这样的人厮混在一起。”

云湄此前虽然为奴,但从不自卑自贬,挣来的每一分每一钱俱都受之不愧,毕竟那都是她竭力费心得来的,无论什麽手段,都自认那都是她合该得到的。先前还会因为许问涯毫无保留的真情交付而时时感到愧怍与心虚,但一旦脱身远走,没两下便想开了——赚钱谋生嘛,不磕碜。

可当下的时风便是这样。乔子惟经过宿儒点拨,待得明年新帝登基加开恩科,再下场,十有八九能够高中。而她只是一个将将脱籍的平头白衣,虽然财帛绕身,可没有父族与外家撑腰,形同孤家寡人,真要算起来还是二嫁之身,在世人眼中,和正当年华丶拥有锦绣前程的乔子惟着实作配不上。

云湄留好了退路,虽则在大蔚,一个女子独自生活是艰难了些,但也不是完全不能过活。立女户难于登天,那便招赘,倘或招赘不成行,只要她谨慎小心丶财不露白,妥善利用傍身的钱物,总能寻到旁的出处。

良久,直到葳蕤的烛火渐次转弱丶烛芯发出噼啪将熄的灯花炸响声,乔子惟才闷声闷气地说了句“我知道了”,静静地替她将所有重物都搬开,尔後沉默地走去了门槛外,沐浴着夤夜的风雪,在廊下的踏跺上呆呆坐着。

云湄看得有些心虚。

可这事儿,早说晚说都得说的,总不能等二人成亲後才坦白,这到底是自家表兄,那麽做也太不厚道了。其实这半载之内,她在信中多有暗示,可乔子惟剃头挑子一头热,估摸着领略了字里行间的分道扬镳之意,也权当做看不见,云湄便就此算了,预备等日後当面说清,没得他这个愣头青直接找上门来坏她捞钱大事。

云湄见乔子惟如此,也不好凑去跟前儿讨他的嫌,打算放他自己冷静一下。

回首环顾一片狼藉的屋内,她这厢还有很多活要干,暂且也没空与谁人扯皮拉锯。

先干活吧。

可强行取下玉结环,伤的乃是她惯用的右手,云湄忍着痛意从墙角拿起除尘的笤帚,登时痛得嘶声叠起,无奈,只好换作左手。不承想左右手倒腾转换之时,笤帚和簸箕一块儿被凌空接走了——原是乔子惟挟着一身冰雪的冷气走了过来,代劳替她整理厢房。

他接过家夥什,也不说话,就这麽从东屋扫到西屋。动作不怎麽利索,不是能干的模样。云湄想想也是,乔家乃是洞庭的富室,他自小养尊处优长大,不然哪能养成那麽一身细皮嫩肉?这种活计,富少爷自然从未沾过手,当下显得生疏也是寻常。

反常的是他哪怕左支右绌,也依然要固执地沉默着继续干下去。案头的东西间或扫落下来,直挺挺地砸到了脚背,他却只是顿了顿,一声痛呼也无,随即默默躬下身子,捡起来将其归位,尔後扭身去扫其他的,总之,是一股缄默过头丶风雨欲来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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